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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上车,车厢里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一只白皙的手推开车门,让我上车。
“想不到这次有你啊。”
我一屁股坐在她的身边,关上车门,庄师很快发动汽车,沿着山道朝过江大桥飞驰而去。
“过了那么批次,我们又一起考试了。”曹娟脸上掩饰不住重逢的喜悦之色。
“的确没想到,”见到她,也不知为何,我心跳平稳,呼吸均匀,“你第一次考路?”
“第三次了,”她眉头一皱,“还好,我还有半年时间,听师傅说,你只有一个月就到期了?”
“是啊,考不过只能重来,从科一开始。”
一路上,她碰上了老友一般,拉拉杂杂的说了许多。
挨坐在一起,鼻孔里扑入一股熟悉的芬芳之气息,激起了橦梓园小镇夜游的记忆,斜眼瞄一眼潮湿丰润的红唇,想到她在木桥平台上大胆的吻,口腔深处有了一种深度吮吸的。
“听说你们家的旺旺超市快搬迁了?”
“确定了口岸,三月后必须搬到新镇的市场大楼里,卫生院什么时候搬?”
“要等到半年后,新卫生院已建成了,就在新镇的安置小区和幼儿园之间,不过地面还没平整。”
另外两个学员根本不认识,一路上闲聊着,想到哪说到哪,气氛说不出的轻松随意,连日来淤积在胸中的怨毒之气不知不觉消散了。
不过,我们之间年龄悬殊,一个是妹纸,一个是有家室的男人,无论属于怎样的关系,是朋友,是驾校里的师兄妹,或是别的深层次的关系,都有点怪怪的,甚至有些猥琐,于是我坐在车窗边,保持应有的距离,尽量不和她发生身体之间的接触。
既然是驾校师傅,一辆破捷达在庄师手里,车速一直在十码以上,不到一小时,县城遥遥在望。
路考与其它科目的考试相比,驾校安排的考试流程没多少变化,头一天各乡镇学员提前在县城内外住下来,第二天一早由总校的教头集合清点人数,一起赶往省城考试。
多年来庄师安排学员考试,一律住在县城附近的橦梓园小镇,那儿住宿费相对便宜些,并且在同一家路边餐馆就餐。
到旅店登记后,步行到了路边餐馆内。
不用点菜,店主也知道我们吃些什么,照例是几种家常菜,回锅肉必不可少,招呼就坐后,立马忙开了。
无论开车与否,庄师照例要喝一瓶红星二锅头,用学员的话说,师傅一斤半的酒量,喝二两装的二锅头,漱口而已,他在县城里有点关系,不怕查酒驾,查到了照样能走人。
匆匆吃过晚饭,照例由每个学员埋单,我和曹娟默默掏出零钱,付了自己的那一份。
“师兄,陪我出去走走吧。”
回旅馆途中,曹娟望望我。
“一个大妹纸难道怕走丢了?自己逛街吧,”庄师呵呵一笑,“林老师,我们回旅馆斗地主去,外校两个师傅加我,三缺一。”
我当然明白她出去走走的意思,时隔数月,莽莽夜色中,重新踏上前往木材厂和老火车站的铁道线,甚至回到河心位置的木桥平台,说不准又会发生点什么事儿。
“那好,我陪师傅斗地主,曹娟,你找个师妹一起出去转转吧。”迟疑片刻,我说。
“唉,你们男人,就知道打牌。”曹娟苦笑,眼里闪过一丝幽怨,斜挎着包,迈着落寞的步子,独自出了旅馆大门。
这夜,我一直在房间里陪三个驾校师傅斗地主。
第二天一早,各分校的学员准时在县城里集合。
上车时,也不知为何,曹娟坐到了前面的副驾驶位置上,一副主动疏远我的样子。
去省城途中,庄师一边开车一边开玩笑,两个新学员闷闷的,而我和曹娟也几乎没说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