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精致的一条小河,安静不闹,悠然而逝,山水共处,难怪岺王当初会选择来这地方,不亚于靖州风光啊。”王子捷说。
正当王子捷美美地感叹道,前方不远处响起了鼓声,众人听到鼓声,感到十分不安,心想,难道前方有战事?
伙计赶紧说道:“王子,请勿惊慌,前方是岺王安排的接风小队,鼓声响起是告知乡亲们您来了。”
王子捷放眼望向远方,人群开始聚集,他点了点头回应:“哦,这样,岺王有心了。”
哎…嘿…
人群中突然响起歌声,伴随着点滴的鼓声,穿过两岸丛立的白峰灌木林,响彻山谷,萦绕在耳旁。
哎…嘿…
今夕为何夕?来人为何人?
鲤鱼河里闹,老牛归家早。
哎…嘿…
今夕为何夕?来人为何人?
云天结彩,路花又开。
哎…嘿…
“王子,听到了吗?乡亲们都来了”伙计兴奋地说。
“恩”王子捷心中一股暖意升起,连忙点头,赶紧驱马前进。
在一个大榕树下,王子捷一行刚下马背,众人就围了过来,男人们纷纷上前帮忙卸货,在人群中一位突显的中年人走到王子捷面前会拜,王子点头回礼。
“鄙人坡,见过王子,王子一路劳顿,辛苦了。”中年人说。
“哪里,哪里,劳烦坡兄和众乡亲了才是。”王子捷连忙说道。
“王子大驾光临我们这个边远小城,是我们泗水城百年修来的福分啊。”坡说。
“感谢乡亲的招待。”王子捷说,同时也对着四周的群众示意打招呼。
王子捷在坡的引领下,来到了泗水城头,这里是一片开阔的田野,站在城外往城内看,只见一排排整齐的木制阁楼坐落在泗水河岸两旁,随着蜿蜒的河流展向远方。偶有几座木桥横过泗水河面,岸上的野花、水草、桥影、树影、远山一起倒映在宁静的河水中,让人看着心情舒爽。
进城的路口有一个大亭子,旁边有一间小屋,亭子外面有一片插满木桩的空地,空地上拴着几匹马,有人在跟马儿投放草料。
王子捷就问坡,说:“坡兄,为何在这亭子傍边要建这样一间木屋?”
“回王子,这间木屋是给马监住的。”坡兄说。
“哦!何为马监?”王子捷继续问。
“是这样的,泗水城虽是边远小城,却是西北一带主要的交通要塞,马帮长途跋涉到这里必定要进城休整。每年开春,经过我们这里的马帮络绎不绝,一天里少则10队,多则上百队,马帮一过,街上就被弄得全是淤泥杂秽,城内的百姓怨声载道,所以我们就在城头两侧建立这样一个机构,叫做监马司,专门看管过往马匹的,从中也收取一点费用,主要是方便大家。”
“额,这样,这个制度不算。”王子捷点头称赞道,接着对身边的随从说,“记住了,回去提醒我,田州城也应该弄这样一个机构,每到节庆圩日,搞得城里乌烟瘴气的。”
“好的王子。”随从回应。
王子捷一行进入城内,城中老少妇孺纷纷走出家门,争先而望,好不热闹,他一一伸手示意,点头回礼。
在一座似庙非庙的古建筑物前,王子捷停下脚步,问坡:“这是什么地方,好像并非百姓居所。”
“王子,这是礼堂,岺王会定期请各类名流到此处给大家讲道习礼。每到讲习之日,这里便是泗水城最热闹的地方了,十里八方的人都赶来。”坡说。
“恩,果然不一般。”王子捷再次点头称道。
“岺王为何不居住城里?”王子捷问。
“城里太繁杂,岺王又好清静,所有选择居深山,只有城里发生大事,大家解决不了,才请他才下山。”坡说。
“恩,自古奇人多异,我等也无法理解了。”王子捷说。
“王子,请看,前边就是岺王府了。”坡说。
王子捷抬头望去,加快了脚步,有些迫不及待。
“岺王还没来泗水城之前,那是这般景象,这里原先是一个荒芜小镇,常年受到盗匪肆扰。自从岺王来了之后,带领百姓抵御盗匪,建立制度,组织生产,百姓才得安居乐业,连盗匪都改行了。”坡笑着说。
王子捷走到岺王府邸大门外,环顾了四周,大门外的围栏上爬满了青藤,门外有两人站在门台阶上,对着王子深深地点头,伸手示意入内。
“自从岺王离开泗水城后,这府邸闲人是不得随意出入的,只有定期为其打扫庭院、整理事务的人,方可入内。”坡说。
“那今日我等有幸了。”王子捷抬头走进大门。
“是我们的福气,王子的到来,我们才跟着享福啦。”坡说,“岺王特地转告王子,您亲临寒舍,边远小城也没有什么好东西招待你,还望见谅。”
“哪里的话,明日上山,我定会好好感谢岺王。”王子捷说。
坡在岺王府招待了王子捷一行,用膳后,王子捷坚持要到泗水城街上走走,坡等人一同随后,城内的青年小孩也纷纷跟在后面,只为一睹骆越国王子的风采。骆越王子未来可是骆越国的国王,作为这个边远的小城来说,这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见到的。
第二天,天刚微微亮,岺王府上已经人声杂动,人们忙碌着准备行囊,王子捷起身下榻,沐浴更衣后走出房间,站在屋檐下,抬头望着府外的白崖青山,白雾缭绕,随风缥缈,打了一口舒心的哈气,精神瞬间舒爽。
王子捷走出泗水城,城内的百姓早就在城外的田野上等候。看到此景,王子捷备受感动,下马纷纷与众乡亲握手,不舍地相互道别。入冬的田野上,水气腾飞,王子捷一行缓缓地走进雾气之中。
待王子捷一行走到岺王老山山脚下,此时的朝阳东照,阳光射在路旁的丛林密叶之中,人影随行。
“王子,前面这座大山就是岺王老山了。”伙计对着王子捷说。
“这山可真大,完全看不到山顶在何处啊。”王子捷抬头说道。
“那是当然,这座大山可是方圆几百里以内最高的一座了,山体连绵不绝,当你以为快要登上山顶的时候,发现对面的山坡又比这边的高。”伙计笑呵呵地说。
“是啊,如此大山,应该野兽频出吧?”王子捷说。
“是的,岺王老山太深,马帮经常在这一带迷路,有的是水尽粮绝而死,有的是被野兽攻击而亡,这是经常发生的事。”伙计说。
“报…告,王子,前…前…面…有…有一堆白骨。”突然有人前来报告,神情紧张,语序吞吐。
“慌什么慌。”王子捷说。
“大家别慌。”伙计大声说道,“在岺王深山,这白骨常见得很。”
“这些白骨是怎么回事?”王子捷问伙计。
“这些白骨啊,有些是迷路的马帮被虎狼攻击,有的是山中盗匪所杀,或是盗匪被马帮反击留下的,反正各类形形色色的人物都有损命于此。”伙计说。
一行人缓缓地走过白骨,有些人被吓得直哆嗦,不停地东张西望,生怕密林之中冲出些狼才虎豹。
“我说,小伙计,现在会不会有老虎冲出来啊。”一位随从说。
“有可能。”伙计严肃的回答,缓了半刻,看到随从害怕的表情,哈哈大笑,说“大白天,你怕什么,如果你是老虎,你敢攻击一个百来人的队伍吗?”
随从看这小伙计,倒是挺调皮的,还会故弄玄虚,使了个表情给他。
小伙计继续说:“听我父亲和爷爷说,以前的确经常被野兽攻击,但是现在很少听到了,至少我长这么大没看到过。”
“额,难道这大山的野兽都被你们杀光了?”一位随从问。
“也不是,前年我还看到有过路马帮从山里杠出一只大老虎呢,只是我们知道野兽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小伙计说。
“为什么?”随从问。
“我也不知道,我们老师告诉我们的。”伙计说。
就在他们边聊边走之时,前方的人马突然停了下来,放眼望去,发现前方的道路上横着一颗大树。
当前行的人准备下马过去搬走大树的时候,在密林杂草深处飞出了一只箭,嗖的一声,箭头硬生生地扎进树干里。
伙计见状,赶紧走上前去,大声地喊道:“何人挡路?”
只见在不远处的山坡上,草木杂动,过了半刻,那方位传出人声,“来者何人?”
“岺王贵客。”伙计回话。
“对口令。”草中人接着说,“三千白崖。”
“四万云霄”伙计回道。
“怨我所恨”草中人说。
“泗水长情。”伙计继续回话。
伙计话毕,杂草丛中就跳出来了三四个年轻人,有人手持长砍刀,有人背挂弓失,一身的兽皮包裹,头上插满了各类野鸟的翎毛翼羽,身体结实而黝黑,俨然一副战士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