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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38·去苦得乐莫思量【下】(1 / 2)

 第三卷

第七章:去苦得乐莫思量

【五】

残冬初一的夜色,因了北风的凌厉,宛似一应生物皆敛了声息般,夜深后,那寒意便愈发森森的,望出去,幽深的天际高淼不已,不见月的半丝影子,而星子漫天,似因了风过因了云过,漫天的星子本冷幽幽的自我组合成图案,如今便明明灭灭着,那图形也时而分离时而隐晦着,不过是为懂者欣赏者所折服罢了,只可惜北方的残冬过于寒冷,这夜只管无雪,风也不大,冷却是不减分毫,反使得天地初看混沌细看那夜空愈发幽而深,深而远。叫下界的人以为离红尘很远,远到可不食烟火气。

哦-

不食烟火气的双刃便直插云霄,清冷冷的矗立在夜色里,夹击着早是千里冰封的英水成一条禁止的白练将双刃分割而开,如银河一般,河的西面是有立佛有迭居的西刃,河的东岸是专生长着迷糓木与祝余草儿的不哗家‘后花园’。

两刃皆似被一双有神迹的大手叠加而成,无路可循般,双刃便也是子民心中的神山是只可仰视的存在,他们的仰视如对立佛的恭敬般,不敢有半丝亵渎。

只不过,双刃在老山神白逸手中除开一众山鬼与精怪后,在小二十年前又添了个一出生便是凡人身躯的不哗,不哗随为人身却从不食米粒等物,便也五烟火气。

自来,不哗寄宿在迭居的后罩楼儿里,被老山神呵护着也怒斥着,倒给双刃添了些家的味道。

这日是残冬初一,半月后便是内定了不哗的胡媚的生辰,不哗却不曾有去青丘祝贺的念头,这夜却无缘无故的听得夜色下胡媚哀怨的声音‘不哗,双刃的苍鹰都来看媚儿了,你也来了吗?’

他自家不免好笑,也不免唾弃自家。

四更天时,老山神如人间上了岁数的老儿般低咳着,喉咙了哧啦哧啦的喘不均,不哗心疼不已,红着眼眶一边低骂老山神一边给他净面,且开始以灵力给老山神白逸逼寒,听得他家老阿爹一头是汗的睡去了,不哗方安心帮白逸净面,这才觉他家爹爹愈发瘦减了的,不哗便将拳头捏的个吧作响,颇是心疼。

骂他家阿爹一声。“老阿柏,心疼死个人,怎生瘦到一股小风儿边可刮跑了去,那时节不哗可去何处寻这般好的爹爹。”

这夜的不哗血红了一双眼,捏诀,逼出内丹来,却不自觉使出火狐的法力将那颗内丹内的火焰一并导了出来,火焰不大,却如朝阳,红润、温暖,将白逸罩了,先是不哗还生手生脚的只管将木精给燎了边儿,不到一炷香功夫,记忆中的功法源源不断的流淌,晃似不加丝思索便来了。

不哗大喜,左手捏诀便有火焰如游丝倏尔一个长啸,霍霍燃烧着,从内丹里剥离而后倾力一弹,游丝登时明亮起来,成一球形火苗。不哗见了右手迅疾一引,白逸体内黑气便疼得吱吱叫着,逃逸开来,不想不哗的右手复一抓,那股黑气竟是个身不由自,变作气流。

不哗眼见那气流复又如蛇嘶嘶吐着信子,分许多股逃逸着,老山神的冷汗便愈出愈多。

不哗不觉一声冷笑,左手成弹指状,右手呈接引状,待那黑气愈团愈大后,不哗左手火焰瞬间一捻,竟是‘嘭’一声如星火燎原之势,不哗慢悠悠的五指张如簸箕,复罩住右手,那团黑气惊慌失措的惨叫着,而后一点点淡下去。

一炷香又一炷香。

不哗收法,跌坐在榻上,喘成一团。

瞧着被他隔空点穴后的白逸,那脸色正从灰白中一点点的有了丝儿暖意,不哗方挪下榻,颤巍巍从乾坤袋内取一大把的祝馀草儿,不顾形象的大嚼特嚼起来。

沙沙沙,沙沙。

那盏老古的八角宫灯便闪出温暖的光晕,将汗津津的不哗笼在光晕里,不哗已是精神饱满的。摸一下迷糓木几上的茶,茶已凉,他便好心情地只差哼唱着走出暖阁儿,不想杜仲与长风皆候着的,古板的杜仲正端了一盅鹿竹浓汤,那股辛香味远远飘来,不哗脑海里便出现脓黄的汤,登时敛笑咧嘴。

杜仲垂头,单将承盘向前一送,却是将不哗堵了。不哗嫌弃地去取,再嗅竟是如四年前的原汁原味儿。

不哗讶异的眯细了凤眼。

不待问时,杜仲已是中规中矩答,“这一刻小公子你,最需要的是它,不加别的。”

幽长的回廊上,小风儿感动了,从幽深处盘旋而来,轻柔地依次拂过三人的衣摆,不忍叨扰般,无声无息地去了。

不哗哑然,脸色却柔和了下来,回头将身后的门轻轻闭合。

一口一口吃了,苦着一张脸,昏黄的灯光与地炉的火苗便将不哗的神情夸张到不堪。

不哗苦哈哈的咧嘴,尚未吃便也预演一番。

杜仲垂目,又是该死的一脸坚持。

不哗忿然,怒视杜仲,忽而问,“杜仲,今日家你和倒座儿的大乌儿鬼鬼祟祟的,推拉什么来?”

不远处的长风搭着个手巾把子,那笑竟是无声的。

杜仲低眉,答,“小公子,杜仲不曾,大乌儿不过寻几位中药材罢了。”不哗‘哦’一声,作大感兴趣状,做个手势,杜仲依旧低眉垂眼的,答,“大乌儿娘子滑胎了,须得静养,可巧杜仲懂几个偏方儿,便告知大乌儿,还有几位药,是配置在小公子处的,放长了白可惜了的,便也斗胆一并拿给大乌儿用。”

“这···什么药,不哗我也需要,大乌儿家的也···”不哗跳脚,再装不下去了,劈手便夺了那药盅子细细嗅闻。

杜仲这才咧了个嘴,说,“小公子只管用药膳便好,杜仲如此一说,小公子那药便也不苦了。”

不哗便板了板自家的脸颊,又气又好笑的,哈杜仲一股辛香味,又冲不远处正笑得肩膀一抖一抖的长风点头,“你二人···二人,一个天聋一个地哑的,又一片真心,叫小爷我,我···哎。”

不哗三两口将药膳用了,‘啪’一声将小盅儿搁下。

再问杜仲,“大乌儿那处没事吧?”

杜仲摇头,转头时轻声,“孟浪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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