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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桃花依旧(1 / 2)

 第一卷

正文

第四章

【一】

如今,我正平躺在一方奇谭中。此潭乃万千年间,经了大自然之手,裂石剖岩,复以地下水滋润渐沉渐开,又几千万年后而得,上仅的一线为天,两侧则青山对立为壁。我,便被夹在夹缝中。(自然说夹缝也是相对东西两刃峰而言了。)实实儿此潭深广皆四步有余,潭水极澄澈宁静,水温四季回暖如春。不哗给它起了个好听的名字叫‘洗髓汤’。

此水再西刃的后山某处。极其隐蔽。不熟悉此处之人断不会发现还有个好去处。爹爹常说,“你们凡人骨头重,浊气也重,须得多泡一泡,去掉凡骨。”爹爹如此说时,彼时不哗还小,被爹爹丢进池子里,爹爹一侧身便要跃上去,见我可怜兮兮得望着,爹爹笑得如一只老狐狸将我上下一通打量。小小的我‘唰-’一声便扎入水里,因了慌乱差点吃一口水。

洗髓汤便如此专为不哗一人,一凡人洗去凡骨之用。【后来方知爹爹还下了禁止。便连林鸟走兽都不会踏足呢。】

水瘦时,水如婀娜多姿的美少女却又已是怀春,惜无赏心爱慕之人,她便多了份“也曾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予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的孤伤来。(啊,我又想到女色了,可不哗当真只是随口而已,为何阿爹却要执著了此事?人已过河,我已放下,是你放不下啊,我的老爹爹。)

水丰盈时,我便在水里畅畅儿做各种造型出来,待我呐喊两声时,便有回声轰轰的,倒有了古战场与敌厮杀的音效。故此,终年这方碧水蓝天被我独自享用着。

一年复一年的。

如今,不哗我,静静儿在水里漂浮。

正是秋冬交集时,午正的阳光明媚,吹着被截了无数回合的冷风儿,冷风儿也早变作小风儿徐徐。欢畅地漂浮着,可以静心可以躲避爹爹的唠叨。

这水纯净到比铜镜的效果还好。喔,不害臊的说,本公子我,还真是美男子一枚呢。不信你瞧这广眉凤眼,这瘦挺的腰腹,就连如今软塌塌的小件儿也粉嫩嫩的,从未曾示人呢,只不知某日是哪个美人儿有幸得之,瞧它从藏龙卧虎做万千变化出来。是···青丘那丫头吗?我攒眉。

滴答一声。长发上的水珠儿在滚动中,听了一个不小心闪跌进水中。

啊,我捂嘴,自家叫停。

许是真如阿爹所说?我如今动辄将话头一引便与女色搭边?我便忙忙的用手捏了从未曾离颈的白玉九龙玉璧。连这系玉的红绳,阿爹当日都说是亲自与月老索要的呢。记得爹爹如此说时无半丝开玩笑的意思,哦,当然阿爹如此一说我也如此一听罢了。

屈身,我将自己单露出一颗脑袋再水面上,闭着眼,入睡。

【二】

“半床落月对砧痴,雨话不期肠断时。雁仄吟微原淡泊,枝枯霜冷认离披。

烟霞翦翦红正好,远水悠悠去无思。恩爱一如风过耳,桃花依旧入浅诗。”

我,不晓得自己是何时睡着的,只是耳边传来女声的吟哦声时,我却怔愣住了。那声音颇是凄楚哀婉,声音也微弱,或说是遥远,用很缓慢的速度像在追忆在叙述。我,便也抓住了其中的字眼,不外乎是‘肠断时,’‘去无思,’‘恩爱过耳,’‘桃花依旧。’可不,帝王之爱,如风,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旧人才去便有新人补充。(后来,不哗我也曾多次回想,何以单单那权作是诗的语句一出,竟不知何故,我因此而想到的是梦中的美人呢。)

我便轻轻叹了口气。

那女声宛似知了,声音便戛然而止。亦如风,音起音灭,没有中转。这女声分明是我第一次听见,却又隐约觉出熟悉的味道。然则,一时又是想不起来。

那梦却在继续中。

梦中依然是老帝君与美人儿,美人儿一幅‘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时’的慵懒相,眼神却已是恢复成初见时的淡泊如水。一头乌发挽了个松松的坠云髻,人如餍足后的猫般优雅,又美的不可方物。

此刻的美人儿已换了身曲裾深衣,是那种淡淡的烟霞色,混搭着一条长长的描金掐丝披帛,披帛穿过后颈绕了双臂,也是欲脱未脱。(这条披帛却委实精致到让我一见便想起那日的单丝牡丹肚兜,还有不知有多少层的单丝素色云锦外衣。想来这条披帛本是与它们所搭,只是未曾使上罢了。何况那日旨在吃今日为遮掩红花朵朵罢。)如此混搭下,美人依旧有种掩饰不住的天然尊贵在里面。

美人儿依着梅花香几,正勾着兰花指,在吃茶。那纯白色薄瓷茶杯竟然光滑莹润一如上等的白玉,又薄的如晶莹的雪花似乎一个用力便会捏碎。于是起了疼惜之心。那么,捏杯的美人更应如是罢。

芙蓉帐里,度春宵的帝君也已醒来,正支颐,将美人望着,一双含笑的凤眼似想起吃下去的诸般美好来,他的喉结便急剧的滚动了一下,将帷帐掀起一角,探出手去,冲了美人一勾,声音颇是沙哑性感,道了声,“梅儿,来。”

美人悠悠一笑,长指转了个圈,款款得指指户外,那意思明白的很,“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她可承担不起。”(梦外的我,陡然打个寒颤,这一幕,何以活色生香的是《长恨歌》里的那一出呢。儿···长恨,我便揪心的看接下去的戏码。)

帝君至此,悻悻,赌气起身,那裸-露的皮肤如女子般白皙,漂亮的流线型间是瘦挺的腰胯,勃勃生机的那物。只见帝君慢悠悠的一件一件加衣,美人却也未曾伺候,只一味捻着那只精美的盅子,细细玩赏着,伏着头,似吃茶,那目光深远的很。

一炷香后,帝君又是峨冠博带,光鲜的很了。

待帝君几步到美人面前,偏又什么都不说,只一冷凝的扫视,骤然拂袖,美人不动,帝君想是无奈又无趣,顿顿,踱步而去后,美人这才将左手两指在香几上的球形万向熏炉上一搭一捻,熏炉内的龙麝香似随了美人的指风而愈发的缭-绕浓郁。美人慢吞吞将捻过熏炉的两指在自家鼻尖上一撩,那笑便充满诱-惑,片刻,似想起些什么,眼中才刚刚儿含的那抹笑便转而时淡时深,高深莫测的,叫一边侍候的宫女儿们差点拔不出眼珠子来。

(蓦然,美人儿将茶具向托盏上一搁,画面就此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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