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连水儿就要走出门口,黄嵩咬了咬牙道,“不用等三天,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我可以干掉卢俊青。不过,空口白牙,也不能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们也要表现一点诚意。”
“诚意?”连水儿回转头来,言笑晏晏,“区区一个卢俊青,正是落毛的凤凰不如鸡,二公子还要什么诚意?”
“这样吧,黄岳身边有一个智囊,名唤慕颐。黄岳对此人十分看重,几乎对其言听计从。干掉此人,就相当于干掉黄岳的一条臂膀。如果你们能除掉此人,我这边就能处理掉卢俊青。”
连水儿皱了一下眉头,“如果是黄岳本人,我们自不会动手,但他身边一个师爷嘛……此事干系重大,我必须回禀后才能决定。”
黄嵩微微点头,接着向对方着挥了挥手。连水儿轻声一笑,转身出去了。
看着连水儿的背影,黄嵩阴阴一笑,自言自语道,“黄岳啊黄岳,我先干掉你的母亲,再干掉你身边的人,最后轮到你。哈哈,别以为你手里有个汇通商贸行,就能成什么大事。我能玩倒你一次,就能玩倒你第二次。你想抗起黄家的大旗,呵呵,你还差得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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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齐宫城,西斋门口。
钱满柜正了正身上的衣帽,又轻咳了一声,慢慢地踱进了西斋内。两个守在屋门的小太监均弯腰呈九十度,向着钱满柜行礼。
钱满柜轻轻嗯了一声,又向着里面努了努嘴。一个小太监连忙低声道,“水大人半个时辰前进去了,至今没有出来。”
“水丁?”钱满柜眼睛一眯,转而道,“我知道了,你们候着吧。”
小太监连忙退到一边,身子仍然躬着。
钱满柜掸了掸衣服,朗声道,“奴婢小贵子见驾。”
“滚进来!”屋内传来小皇帝的怒喝声。
钱满柜心中一突,皇帝的心情看来不好,看来等一会儿一定要小心行事,不然的话恐怕会吃鞭子。
紧走两步进了门,钱满柜看清了屋内的情景:坐的椅子上的逄瑛将单臂架在几案上,脸色潮红。地上一只雪白的瓷杯,已经变成了碎片。水丁则跪坐在一边,一声不吭。
“韩卿家那边怎么说?”逄瑛头也不抬,冷声冷气地问道。
“韩奎统领说,禁军及他原来所在的都卫军中,并未见空饷之事。不过,对于城卫军及众边关军吃空饷的事,倒是有所耳闻,不过,由于不是亲眼所见,韩统领也不敢妄言。”钱满柜恭敬地回道。
原来,早在逄桧死讯传到江宁前,左司监正桓兴便报上来一则消息,说城卫军、各地驻军及各边关军中,存在着吃空饷的现象。虽经王爷逄桧前番整顿,亦未见好。空饷的数量,最多的竟然达到了三成。也就是说,有很多兵是不存在的,却年年领着朝廷饷银。
由于事关重大,桓兴将这责消息亲手送到宫门,没经过任何机构。
逄瑛见到这责密报后,大吃一惊。但彼时潼关、峣关战事正酣,逄瑛没敢大动干戈。只是先隐埋下来,准备等到战事结束后,再行追查。
没想到的是,逄桧死在了长安,大齐高层在朝廷葬礼筹备的同时,也开始了官位的争夺。逄瑛仍然没有动,他不是年轻气盛的小孩子了,宋铮被排挤走的教训,以及形形的政斗,让小皇帝迅速成熟起来。
以逄瑛的考虑,无论谁担当太尉之职,那么空饷之事便是新太尉的试金石。
眼见形势日趋明朗,却突然传出了左司都统段刃失踪的消息。据监正桓兴密报,段刃从边关回来后,便开始追查城卫军空饷之事,偏偏在这个时候却失踪了。
小皇帝终于坐不住了。他下意识地认为,这是空饷的既得利益者动手了。段刃可并非一般人物,而是堂堂的右司都统,负责掌管整个大齐军事方面的情报,而且刚刚从边关回来,也算劳苦功高,这么莫名其妙地失踪,动手之人实在是大胆至极。
为此,逄瑛一方面令左司严查空饷问题,另一方面召唤右司监正水丁,让他发动右司的力量查找段刃的消息。小皇帝不知道的是,在水丁接到圣命前,木玉已经应厉红娘所求,开始了寻找段刃。
三天过去了,段刃仍然没有什么消息。小皇帝发了脾气,又摔了茶杯。
小皇帝气归气,却也知道轻重。毕竟,齐军也算争气,终于拿下了长安。小皇帝深知事件轻重,所以,在让右司寻找段刃的同时,还让钱满柜偷偷去找了一趟韩奎,打听军中有无喝兵血的现象。
韩奎原在都卫军。都卫军是黄元度一手弄起来的,而且成立时间尚短,倒没有这种现象。禁军虽然是花花架子,却也没有人在这方面作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