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追兵。”
“二……四……五……五个人。”
“近了……把马车驾到林子里藏好。”
“听这足音,是崆峒派的轻功身法。”
“哈,瑕儿你果然一副lao江湖的模样,连这都听得出来。”
安墨瑕得到兄长的夸奖,微微撇了撇唇角——“七哥,走了。”
两人默契地从马车上一跃而起,身形没入茫茫的夜色之中。
“——这两个妖怪。”何莲吐了口气,倒在马车厢内的软垫上,却不小心压着了颜若朝的伤腿,疼得他脸上微一变色,何莲这才察觉,连忙直好身子,小心翼翼地问道:“没痛着你罢?”
颜若朝苦笑摇头,接上她先前的话头说道:“你爹爹武功不也很高?怎能说你救命恩人是妖怪。”
何莲舀手比划了一个很大的距离,然后长吐一口气道:“差得远啦!我爹不过是个打铁的,有什么本领?剑打得多了,也就自然会使使;他俩倒像有千里眼似的,令人瘆得慌。”
她话音未落,便听耳边风响,帘子一揭,那俩人已身在车厢外边,向里面探头问道:“这边没什么动静罢?”何莲被他们唬得一跳,赶紧双手捂住了嘴巴,又险些踏着颜若朝的伤腿,好在凌翎眼明手快,一把拉住了她。
安墨瑕扯起缰绳,马车又重新跑回官道。凌翎坐在车舷前边擦拭剑身。何莲因为两次险些踏坏颜若朝,不敢再耽在车厢里,便走出来对凌翎说道:“换我透口气罢。”凌翎点一点头,转身钻入厢内。
夜风有些丝丝浸凉,安墨瑕抬头看了看月色,道:“今晚有雨。”转脸看了何莲一眼,又扭开头道,“你还是回车厢里去。”
何莲使劲地摇头,为了显示决心,便坐在车舷上故作潇洒地荡起双腿。安墨瑕见她总也不听自己建言,心下恼火,却不好写在脸上,于是一甩马鞭,让马车跑得飞快,路上颠簸不堪,何莲吓得只得抓紧了扶杆,再不敢装模作样,但却也拗起性子,愣是不回车厢里去。
雨,一开始是星星点点地飘些细丝,很快便凝成大滴,劈头盖脸地砸将下来,没一会,在车厢外的安墨瑕和何莲便淋了个透湿。安墨瑕有内功护体,尚不觉怎样,何莲却冷得有些打颤了。安墨瑕看她瑟缩的模样,又看了看前面的路,将马车拗转了方向,找了间破庙檐下停了,权且躲雨。
凌翎揭开帘子,问道:“雨下得大么?”跳下车来,扯起雨布,挡在车厢顶上。安墨瑕道:“七哥,若这雨下一整晚,我们明日便赶不及到定远城了。”凌翎闻言皱起了眉头,担忧地向车厢里看去。
若不赶去大一点的集镇,便找不到好些的大夫来瞧颜若朝的腿伤。虽然凌翎和安墨瑕都是习武之人,粗通医术,身边又备有上等伤药,但毕竟腿伤不比其他,万一医治不及,便可能落下残疾,因此还是早请大夫为上。
四人歇了片刻,雨不见变小的势头。凌翎焦急起来,道:“若朝现下有些发烧,不能再待了,瑕儿,还是赶不得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