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拖,不免又恶化一番,发病两月,到现在还有一口气吊着,已属命大。
洪顺担忧地看着床塌上的妻子,站立一旁,默不作声,怕扰了他们诊病。
“等等!”顾汐贺似乎想到了什么。
他看向洪顺,问道:“洪顺大哥,不知嫂子之前吃药的药方可还在?”
“在,在的,大夫请稍等片刻,我这就去拿来。”洪顺点点头,连忙走到一旁老旧的柜子处翻找。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将药方取出,竟是多达三五张药方。
顾汐贺接过,在手上细细翻阅,果然有问题!
他吃惊地问道:“洪顺大哥,你请的大夫不止一位吧?”
“实不相瞒,在您这之前,我已经接连请了五位大夫了,刚开始吃完药后还好上了一两日,没成想,又复发了,愈加严重,到这地步,我也是没得法子了,哎——”
洪顺长叹一口气,面上满是后悔。
早知如此,自家婆娘刚生病时,说什么,他也得带她去看大夫的,还省什么钱呢!
“那就没错了,师傅,您看看。”
顾汐贺将药方递给云笙后,然后说着自己的见解。
“这位嫂子本就有先天身虚体寒之症,在受到热毒侵害身体时,又饮用了添有‘犀角’及‘羚羊角’这两种药效过猛的药材煎煮的汤药,反而适得其反。”
“嗯,还有呢?”云笙示意顾汐贺继续说下去。
顾汐贺开始侃侃而谈:“是药三分毒,何况,这些药方加起来就是含有大量的清热解毒药材,过犹不及,导致她的身体更加虚弱……”
“药方?”云笙掀开眼帘,直接问。
“我建议用麦冬,芦根,当归,阿胶……”
“病人略有风寒之症,不能过补,阿胶是禁忌。”
听完顾汐贺的药方,云笙一针见血道。
“那,师傅,您的药方是?”顾汐贺疑惑道。
“忍冬花,蒲公英,荷花,黄柏,大青叶,莲子……这些药材虽是普通之材,中和起来,温和不刺激,可比一些名贵药材更有效果,你可记下?”
“等等,师傅,请您再说一遍。”
顾汐贺发誓,他刚刚认真听了,就是生怕遗漏一二,折了药性。
“纸笔给我。”
云笙对着顾汐贺淡淡道,余光处,瞟了一眼在旁边独自干着急的洪顺。
顾汐贺眼中突地闪烁出光芒,动作迅速地从医药箱底层取出纸笔,恭恭敬敬地递给云笙。
几日前,他收到李叔的来信,知晓云笙救下的那位患者大好,并且去他家药堂打下手的小女孩在医学方面天赋极佳的消息,就对师傅愈发五体投地。
自此,他就将纸笔各置一份,放于药箱中,以便游历时记载药方所用。
云笙拿着纸笔走到木桌旁,将其放在木桌还算稳定的一角,微微俯身,凝凤眼,提笔,挥洒书写,一气呵成。
“你先到镇上去抓药,这儿有我看着,一时无碍。”
云笙一面将药方交到顾汐贺手中,一面从容不迫地嘱咐着。
闻言,洪顺却耐不住性子了,他激动地向云笙问道:“这位小姐,不对,大夫,您这意思,可是我家这口子有痊愈的法子了?”
“嗯,有我在,不出五日,嫂子会没事的。”
云笙承诺道,给洪顺打了一针镇心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