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服微微一怔,应答道:“我听说王者之师平贼讨逆,应当市井不惊。我担心左将驷鞬被劫持而于阗国人皆知,于阗民众草率举事,蜂拥而起与失势的莎车兵卒攻战,于阗国由此尸横街闾、纷扰不宁。”
节使颔首微笑道:“你这么做是正确的,我忘记了这一点。但是左将驷鞬却误会了,他以为你此举只是为了让他在于阗民众和莎车兵卒面前保留颜面。但凡闻名者,好名誉犹如鸟之爱惜羽毛。左将驷鞬是莎车、于阗两国闻名的勇士名将,如今却被两个童子入千军之中手到擒来,他也怕堕失威名,沦为人笑。由此他很是感激你,虽然被你擒获,但是你的智、勇、德,让他赞不绝口。假以他日,此人可为你所用。将者,智、信、仁、勇、严也,经此一役,你已展现大将之才。”
来日节使车骑整装盛饰准备进入于阗都城-西城,节使另外派南道主簿申苍的从者护送左将驷鞬回莎车。申苍不无忧虑地对节使说道:“南道使者侍郎甘君现在仍在莎车,使君如此行事,难道不怕莎车王大发雷霆之怒危及侍郎吗?”
节使肃然答道:“天行健,君子当自强不息。岂能指望他人之力来护佑己身之安危?本使行事光明磊落,天日昭昭,天地可鉴。于阗人感恩戴德,莎车人震慑屏息。况且中夏威德遍及西域,莎车王安能不自量力,危害上国使臣。若都如侍郎那般逢迎迁就莎车王,曲意求全行事,倒教西域列国小觑了我泱泱上国的赫赫威仪。”
节使车骑盛大威武,兵马整肃而行,导骑、从骑旌旗招展,甲士矛戟森森。长史戎装紧束,鹖冠细铠立于轺车上,对着前车上峨冠博带的节使悠然吟道:
扬之水,白石凿凿。
素衣朱襮,从子于沃。
既见君子,云何不乐?
扬之水,白石皓皓。
素衣朱绣,从子于鹄。
既见君子,云何其忧?
扬之水,白石粼粼。
我闻有命,不敢以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