贯良方待相送,幽容风已是开口阻道:“林兄弟,你不必相送,容风本是修道之人,来去自有道法”。
贯良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却仍是跟随在幽容风身后。
幽容风知道贯良脾气一向如此执拗,也不说破,两人结了帐,走出倚翠楼,又来到凤县城中,一人烟稀少处,幽容风这才道:“林兄弟,容风真便去了”,说罢,他背上的长剑,已是刷的一声,自行飞将出来,悬浮在幽容风面前几尺处。
看到长剑悬浮在自己面前,幽容风跃将上去,朝贯良抱手道:“林兄弟,此行不必挂怀,容风这便去了,来年我们在此相会”,说罢,他脚踏长剑,一人一剑,如流星般向远处飞去,不大会,贯良已是只能远远看到他的一点身影。
幽容风走后,贯良在县衙中更是无聊,好在平常也有些民事处理,所以还不觉有多烦闷。
凤县地处群山,城中饮水俱在城中的那一小湖,只是那小湖是死水,饮水洗衣俱在此,甚是不好。为了方便城中居民,贯良闲暇间,亲自往城外探看,终于在不远处寻得一清澈小溪。秋冬城中居民一向无事,所以贯良便起榜文,号召全城生丁,利用这时节,挖起一条长渠,将那小溪和城中的小湖链接起来。又将小湖挖深挖宽,同时将饮水和浣洗之水分开,一一引至居民聚集处。待得这做好,贯良又将原本无名的小湖,取名为忘忧湖,在湖边又筑了一赏月亭,同时请城中父老题词其上,这才作罢。
凤县城中的居民,对于贯良此举,原本不大理会,还以为这年轻的父母官只是为了沽名钓誉,但得饮水方便,这才知道这年轻父母官的良苦用心。
时光如梭,日月旋转,转眼间,又是一月过去。
凤县地处南方,一向卑湿,一到冬季,更是如此,呆在家中让人尚觉寒冷,走在外面,更是觉得寒风刺骨。
这一日,虽然才到十一月,早上起来,贯良便觉的北风呼啸,而天色更是昏黄的吓人,眼看又要变天了,当下贯良便着人通知县衙中人,无需来县衙工作。而贯良自己也难得来个忙中偷闲,来到凤县很久了,贯良都没有好好出去玩过,前月的找寻溪水,那也只是在凤县的周遭看了看,眼看今日寒冷,贯良刚好趁着这机会出去走走,也好欣赏这凤县周遭的群山。
走在街上,贯良半天也看不到半个人影,便像是整个凤县居民,都躲在家中,围着火炉烤着火。
一个人在大街上走了半日,到了中午时分,天上已经飘落起雪花来,看着一片片,铜钱般大小的雪花,飘落在地面上,不大会,地上已经积起了薄薄一层,眼见如此,贯良虽然诗兴大,却也只能是先打道回府了,这雪景虽美,要是困在这群山中,那可是要人老命的,虽说他现在已是修炼昆仑诀多日,但可不知那辟谷之法,更还离不开这人间烟火。
这场雪,一下便是三天,三天中,天上地下,都是白茫茫一片。贯良躲着县衙中也有三日了,三天中,贯良是什么地方也没有去,而凤县的居民,在这大冷天,也没有出来打官司的,所以整个衙门都难得冷清,至于衙门中除了服侍贯良的仆人长随外,早就被贯良打回家休息了。
到了第四日,一大早,贯良便起床了,走出门去,这雪还在不停的下,贯良不禁又摇了摇头,原本通知着县衙中的人今日来做事,眼看却是不能了,当下贯良一面着人,通知何进、胡安等人不用来做事,一面在他心中却是油然生出,一种读书人的雅兴来。
不想,到了将近中午时分,这雪却是停了。眼看那雪停了,贯良心中不由生出一种,想要出城踏雪寻梅来。只是踏雪寻梦,这是何等高雅之事,贯良心中自是不愿意,身边跟着几个长随,破坏了自己心中的雅兴。当下贯良撇开县衙中的仆人,安排他们在县衙中清理积雪,又在自己书房中留下一封信,说是自己要外出一会,不要寻找云云,便自向城外走去。
大雪初停,一抹红色停留上上空,却是还看不到太阳的身影。贯良出来的时候,已经看到城中不少的居民,在清理自家屋顶上的积雪,而城中各户的商铺,更是连自家门前道路也清理干净了。凤县本来就不大,贯良一路上,已经碰到多人向他招呼,更有城中长者,要请他这位父母官到家中吃饭的,感觉他虽是才来凤县数月,却是贡献多于别人数年,只是对于此,贯良自是拒绝不已。
出得城来,贯良这才现,外面白茫茫一片,已经分不清路在哪了。凤县外多山,下雪后,群山皑皑,甚是可爱,只是到处都是白色,却是不知自己要爬那座山才好。
贯良信步往前走了一阵,朝着自己面前最近的山行去,走了不到多时,天色已经不再昏黄,竟是放晴了。阳光下,整个世界都是七彩晶莹,便如在梦中一般。快雪时晴,贯良心中自是一番高兴,当下辨清方向,向着山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