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的积雪尤深,而树木上,更是披上了一层厚厚的雪衣,看上去便像一夜春分袭来,无数的梨花盛开一般,端的是胜景非凡,让人心中但有美不胜收之感。积雪三日,山中尤深,雪地里间或能看到野兽的足迹,积雪堆积的树上,亦是不时能看到小鸟喧闹。贯良独步走在深山中,但觉深山寂寂,四周除了能听到自己踩在雪地上出的吱呀声和那小鸟的叫声外,竟是别无其他声音,让贯良心中油然想起“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的诗句来。
山峦起伏,不过行走起来,却是不见得有多累,而贯良的身上更是暖和和的,体内的昆仑诀的真元,更是运转的更为欢畅,让贯良心中但有长啸出口的感觉。
正在行走间,贯良忽然听到一阵说话声传来,贯良心中一阵讶异,如此大雪,竟然有人能如自己般有这雅兴,让贯良心中生出,想要结识一番的念头来,只是树木相阻,看不到那两人所在。不过自己要是就这样闯将出去,却是十分失礼,当下贯良屏住呼吸,蹑手蹑脚,朝声处走去。他现在修炼昆仑诀已久,端的称得上是耳聪目明,才向前走了十来步,那边的说话声,便已经清晰在耳。
雪景中,贯良但听得一人长舒一口气,大声感叹道:“今年雪真大啊”。
继而贯良便听到,又一声比较苍老的声音道:“是啊,是啊,今年还比往年更加寒冷,我在这里呆了上千年,还是头一次遇到这么寒冷的天气啊,不过小白,你怎么到这里来的,却是少见的很啊”?
先前说话之人,显然便是小白,贯良但听的小白清叱一声,啐道:“老黑,别叫我小白,我可是和你一般大,你这样一叫,让外人听到,还以为我是小孩,你是老人似得”。
山林中,但回响起老黑嘿嘿一笑,笑声响起,便是连贯良身边树木上的积雪,也被那笑声激荡下来,那老黑笑罢,朗声道:“我跟你不同,我是自由自在,你却是受人羁绊,我可以称呼自己为老黑、黑老,你却是不能啊,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想不到小白你真的相信这话,人生在世,何不一人自由自在,翱翔于天地之间,这才爽快”。
小白黯然一笑,便是贯良也明显感觉小白的语气一阵低沉,似是被老黑刺激到内心,轻声道:“老黑,你以为我想啊,逼不得已,要不然,你以为我愿意这么冷的天,不在家里呆着,到处飞啊,世事不如意者,十有**,便是我想去做的,便不一定能做成,你以为我愿意侍奉他人,不愿意自由自在,笑傲于天地之间么,非是如此,乃是我在修行中遇到了障碍,只能求助于人而已”。
老黑长叹一声道:“这便是你我的困苦,所谓妖修,必要化为人身,这才能进阶仙途,这也是为何你我千年修为,比不上人家百年了,上天如此,你我在其眼中,便只是刍狗而已,何尝比的上人家”。
小白亦是长叹道:“千年时间,千年时间,转眼间,你我便是千年已去,若是再不能修成大道,你我恐怕大限也到了,若是真如此,我还不如跟你一样,一个人笑傲于天地之间,自由在在的好,反正也便是一死,还少了些许羁绊”。
两人一问一答间,让贯良大觉讶异,心中更是生出,两人俱是非人的感觉,只是这两人说的话里,又隐隐蕴含有至理,让贯良但想侧耳倾听,而不愿去打搅两人。
山林幽静,间或有一二声小鸟幽鸣,贯良但听得老黑喟然一叹道:“算了,我先前便不应该嘲笑你,只是,你却是如何到我这来的,怎么不早点找我,也好让我早点做些准备”。
小白道:“我却是在找人,今天来找你,还不是被这大雪困了三天啊,若不是如此,我也在这停留不了几许,眼下雪一停,我便要道城中找人了,不过,老黑,这凤县,最近胡木二家,怎么一下子低调下去了,也不见他们在此喧嚣了”。
贯良但感到,老黑猛然摇摇头道:“这我也不清楚,不过胡木二家,向来就是神神秘秘的,反正我们在山间互不往来,也懒得去问了,再说了,我老黑虽然弱小,却也不惧他们几分”。
说到这,两人一下子又撇开这话题,谈起其他东西来了,一时间,贯良心中对他们是越来越有兴趣,脚下亦是向他们两的位置走将起来,待到走到距两人大概十来丈的地方,此时树木不再相阻视线,贯良这才现,方才说话的,竟然是一只大白鹤跟一只大乌龟。看到眼前的一龟一鹤,贯良心中不觉万分讶异,尤其是这只大白鹤还很眼熟,不过乍次见到,贯良一时间,竟然想不起在哪见过这大白鹤。如此一来,贯良不经在心中念想一番起来,好半响,这才想起,这大白鹤正是秦晓梦的坐骑,他心中念叨,口中竟是不知不觉的脱口而出:“原来是小白”。不过话声一出,贯良心中便道一声“不好”,不过已然晚了,前面那一龟一鹤已经朝自己而来。
电光石火,刹那间,那一龟一鹤已经到了贯良面前,而此时贯良才抬起脚,想要躲藏一下罢了。
贯良摇摇头,看着面前的一龟一鹤,他此时还在惊讶,什么时候,乌龟能和鹤一样快了,旋即贯良一整心情,既然乌龟和白鹤都能说话了,显然便是千年的老妖,那还有什么好惊讶,当下贯良朝白鹤一礼道:“小白你好,我们好久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