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二虎刚拔出刀来,已经被刘国能一脚踢倒。23Us.com正当刘国能要拔剑刺死倒在地上的张二虎时,忽地从寨内飞出一支羽箭,正射在刘国能的右臂上。张二虎乘机爬起身,向后寨逃去。
刘国能右臂疼痛难耐,宝剑落地。此时一个戏谑的声音更让他魂飞魄散:“闯塌天,做朝廷的狗做得蛮开心的嘛,养得又白又胖!”
刘国能定睛一看,数十步外的薄雾里站着一个白袍小将,面目有些看不清楚。而这白袍小将身边忽地涌出了大群义兵,让刘国能甚为奇怪的是,这群义兵有手持盾牌的,有手持长枪短刀的,竟然还有相当一部分手拿扫帚的。原来刘国能眼神有些不济,竟然将克敌制胜的利器狼筅看成扫帚。其实在某种程度上,刘国能是没错的,不但因为狼筅本身像扫帚,而且筅本来指的就是炊帚,是用竹子等做成的刷锅、碗的用具。与此同时,寨墙上忽地涌出大批弓箭手,正张弓引箭,对准刘国能和他身后不断涌进寨内的兵丁。
刘国能已无退路,狠狠地拔去右臂上的箭矢,然后弯下腰,迅速用左手从地上捡起宝剑,厉声高喝道:“活捉张献忠!加官进爵!”刘国能挥舞着宝剑,拨开从寨墙上射向他的箭矢,一边高喊,一边催促麾下士卒往那一群怪模怪样的义军士兵处冲,只要将这伙人诛杀掉,就可长驱直入张献忠的老营。
乔装民夫的那一部分官兵便迅速地把农民的破袄脱掉,露出官兵号衣,新降官兵的打粮义兵都遵照刘国能事先规定,一边在胳膊上缠了红布,一边呐喊带路。
刘国能原本一直担心混不进玛瑙山寨,如今一进了寨门,他便肆无忌惮地带兵向义军后寨冲去。他麾下二千士卒如潮水般向寨中涌进,大部分拥着刘国能向前冲杀,一部分则进攻寨墙,妄图通过寨墙跑到大寨的后门,从背后包围张献忠的老营,防止张献忠出后门逃走。
靳统武一早接到李定国的命令,便领麾下四百弓箭手、鸟铳手悄悄登上寨墙,然后在寨墙上趴伏着,偃旗息鼓,等待刘国能部进入伏击圈。
当刘国能率军诈开寨门,并分两股散开后,靳统武速命弓箭手、鸟铳手重点打击靠近寨墙的官兵,至于那些往内寨冲杀的官兵,他对少将军的鸳鸯阵甚有信心。
霎时,如雨的箭矢,如芒的火铳枪子倾洒在那三四百试图攻占寨墙的官兵身上。
这些官兵翻山越岭而来,还冒充运粮的农夫,他们贪图方便,便没有披挂盔甲,仅仅穿了棉衣,外罩号衣,这样的装备自然没什么防御力。尤其是在山寨之中,只有几十步的距离,义军的弓箭手、鸟铳手甚至不用刻意瞄准,往那蜂拥而上的官兵群里乱射乱打就能杀敌立功。有些义兵甚至还没怎么出手,他面前已经没有立着的敌人。刚才气势汹汹杀向寨墙的官兵,不是被一箭命中一命呜呼的,就是被鸟铳枪子射偏伤疼痛难耐在地上乱滚。
其他不属李定国管辖的守寨义兵将近上百人,他们一边高喝着“官兵劫寨”,一边往那蜂拥而至的官兵处射出乱箭。
因为是偷袭,刘国能麾下这两千士卒都是把腰刀藏在身上或粮袋里,除此之外,长枪或火器一概没带,当刘国能率着士卒向前冲时,他们手里尽数是寒光闪闪的钢刀。
刘国能冲到那群怪模怪样的义兵阵前,猛地停下脚步。此时山间的雾霾有些淡了,他认得出为首白袍小将正是张献忠的第二个义子李定国,便大声招呼道:“定国侄,还没忘了你刘叔啊!赶快弃械投降,老叔保你不死!要是你弃暗投明,不再认贼作父,杀了张献忠,我保你能坐上老叔现在的位子,副总兵!你看可好!”
李定国冷笑道:“刘国能!一年来你手里沾了多少兄弟的血,才换得副总兵的高位!你以为你是一个人物,呸,不论在朝廷眼里,还是在我们义军眼里,你他娘的不过是条狗,是条忘记出身忘记情义的丧家之犬。一个狗还他娘的跟老子谈什么弃暗投明,你不配!”
李定国一席话差点把刘国能气昏,这闯塌天再无往昔的冷静。他刚投降官军一年,也没啥时间和条件去学习什么兵书战策,所以他并不认识面前这奇怪阵型,更不清楚它的威力。
刘国能丧失理智,带着麾下的一千六百士卒疯狂地向前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