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房中无人,大夫人这才笑道:“老祖宗交待的事儿,哪敢让下人去办,总是要亲历亲为才好!瑞珠这事我还没谢过四侄媳呢,依我的性子,就该让官府来查查,瑞珠真是被人活活逼死的呢。”说着说着便敛了笑,终热泪滚滚,流将下来。
玉翘心中冷笑,却也不形于色,只为难道:“大伯母可千万莫要谢我,我也是个不成事的,未曾想过要去惊动官府,只是夫君问起家中日常顺口带了两句,却被他捉了话柄,只说要来查查,以定人心,谁承想呢,却是惊动了官府,至于瑞珠死的冤不冤,那也是官府的事了。”
大夫人叹了口气,看着玉翘眼底虚浮,脸色白的有些透,髻松松挽着,未有梳洗,倦倦的,越显出几许娇滴滴之气来。
目光下溜,停在了她平坦的小腹上,心中暗忖,早就听府中的婆子私下偷咬耳朵,这四奶奶说来是大家闺秀,与振威私下却跟个贪吃的狐狸精似的,拼命吸着男人的精气呢!大白天的,都能听到房中传出欢爱吟声,四爷却也跟入了迷般,受用的很。
这又如何!她又不能生养子嗣,精气吸的再多,也是白白浪费着,如此一想便叹道:“瑞珠最可怜的还是那腹中的骨血,你莫听张可儿混说,瑞珠我自小带大,晓得她的脾性,是谁的种,她还是不敢扯谎的。”
玉翘形容淡淡的,心内却在燃火,端起茶碗吃了口,慢慢道:“大伯母即然晓得,当初为何不多替瑞珠多些公道话,哪怕将她接到自个院里看管着,再做打算,也好过放任她在堂嫂处苦熬。”
“我就晓得,你们私下里都在怨我。”大夫人用帕子拭泪,委屈道:“我那会被张可儿欺压,老祖宗也看我不惯,谁肯听我说一句话呢,反正如今到这会儿,我里外皆不是人就对了。”
玉翘抿了抿唇,连话都懒的说一句,只默默的拿起玫瑰洋油,有一下没一下打量着。
大夫人神情愈不自在起来,咳了咳,说道:“我来还有事要跟你讲,刚刚方大人同老祖宗商量,李显那厮或许还在府里哪个角落藏着,后宅女眷众多,衙差如若搜查起来,倒是诸多不便。老祖宗瞧着最近府里多事,明日又是正月初一,就想去相国寺沐浴焚香,为子孙诵经祈福,又上巧着是相国寺的万姓交易日,年轻媳妇还可以四处逛逛,买些喜欢的稀巧玩意儿,倒是一举三得的好事。近身的大丫鬟皆可带上,留几个丫头婆子看门便成。”
玉翘前一世随着楚钰去相国寺玩过几次,晓得那是个热闹非凡的去处,心下自然欢喜,便一口应承下来。
两人又说了一些话,大夫人逐站起告辞:“我还要去通知别房呢!每房这么坐一坐,只怕都晓得了,也要至亥时差一厘。”
玉翘只道辛苦。她掀起帘,顿了顿,回头又描描玉翘的小腹,笑道:“明日侄媳跟着我走便好,有一个说与你相熟的官家小姐,想与你见见面呢。”
“与我相熟的官家女子倒是颇多,大伯母所说的是哪位?”玉翘心念一动,抬眼看着她,追问。
“我也不大认得她,明日里你见着就晓得了。”大夫人支支吾吾着,索性不再多话,头也不回的去了。
玉翘蹙眉敛笑,移步至书案前,静静看前才画了一半的猫嬉牡丹图。不晓得过了多久,又似一瞬间的事,突的醍醐灌顶,她晓得是谁,要见她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