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清晗拳头捏紧,脸上阴影更大了。
“前些天珞安然捧回来的花,谁送的?”
忍冬脑袋持续空白。
“我不知道哇,她那天一个人出去,也没带上我和念秋。”
圆凳被掀倒在地发出巨大的一声响。
他站起身,有了怒意。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忍冬头次直面姬清晗明晃晃的怒火,害怕地往后缩了缩。
她颤着嗓音,“我,我真的不知道嘛。”
“你凶我也没用啊。”
姬清晗红着眼睛,一掌拍向桌子。
盛着月季的陶瓷小花缸里的水被震得洒出来不少。
“主子——”
百川插了进来。
两人的目光齐刷刷投向他。
他握紧腰间匕首,“眼下再问她也问不出什么,还是放她回去,传递宁国的消息吧。”
姬清晗似乎是冷静了下来,闭上眼睛。
再睁开,眸底血色已经褪去。
他转过身,朝里面走去。
百川凑近忍冬。
“我送你出去。”
忍冬也被姬清晗的模样吓到了,乖乖地跟着他走。
两人一路走去,相对无言。
经过刚刚那一遭,忍冬咂摸出点什么来。
在临回房间时,她直直看向百川。
“百川,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百川一下子慌了神,眼神乱瞟。
“我我我。”
“你先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他几个飞跃,人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念秋听到忍冬一边照着镜子一边碎碎念。
“我怎么这么讨人喜欢呢?”
她问忍冬,“为何突然发出这样的感慨?”
忍冬悠悠道,“我手里有两个话本子,女主人公都是我这样的,不过男主人公不大一样。”
“一个是纯情暗卫爱上我,一个是温润皇子爱上我。”
念秋说:“得,这都直接爱上你了。”
“你最近话本子看得有点多啊。”
“哎呀。”忍冬双手捂脸,“你说,我要选哪个好呢?”
念秋才不理会她的花痴,直接略过,“你那帕子快绣好了吗?”
有好几回她避着忍冬绣被少君撞到,他那个目光像是要把帕子撕成碎片。
念秋担心,忍冬再不把自己的帕子绣好,郡主这块就要保不住了。
“快了快了,就在这两天了。”
忍冬想起来昨晚的情形,敛了花痴的神情,严肃地叫她。
“念秋。”
面对一秒正经起来的忍冬,念秋还有些不习惯。
“什么事?”
“你是不是背着我偷偷帮郡主绣帕子了?”
念秋保持淡然,“怎么呢?”
“我说你——”
忍冬立马换上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她扬起手要打念秋的胳膊,还是没打下去。
最后轻轻戳了一下,她嘟嘴。
“真是的,不是让你别去帮郡主了嘛,你怎么就不听呢?”
念秋稳坐如钟。
“为郡主分忧是我分内的事。”
既然已经被发现了,她之后便光明正大地拿出来绣,顺便催促忍冬。
“你快绣你的帕子,我好和你一同结束。”
忍冬要被气死了,“谁要和你一同结束?我爱结束不结束。”
话虽如此,忍冬还是和念秋一道绣起来。
她这条帕子确实拖得够久的了。
这不在一起绣还不知道,直到上手了念秋才觉出点不对味来。
她摸摸自己手中安然的帕子,又伸手摸了摸忍冬的。
这两条帕子,为何除了绣的地方不一样,其他都一样呢?
“怎么了?”忍冬停下来问她。
念秋摇头,“没什么。”
她绣到一半,又问忍冬,“郡主让我修一下她的帕子,你的要不要也给我修
一下?”
“真的吗?”忍冬高兴地说,“好呀,我都已经绣烦了。”
她立刻把绣绷塞进念秋怀里,快乐地蹦开。
徒留念秋一人在原地仔细看着两条帕子深思。
安然看到念秋修过的帕子时,简直是惊为天人。
本来只能勉强看出有个太阳的样子,经念秋的巧手改造,真有了云蒸雾绕,日出霞光的大气磅礴之感。
她连连给念秋竖大拇指,“念秋你真是太棒了。”
“果然是术业有专攻。”
念秋却没有多少轻松的神色,“郡主,请容许奴婢自作主张一回。”
她四处看了看,去合上房门。
安然看念秋这神秘又谨慎的举动,疑惑地问,“你遇上了什么事情吗?”
念秋不回答,径直走到安然面前,双膝扑通跪地。
她整个身子都匍匐在地上,额头磕到玄色瓷砖。
安然被她这么大的架势吓到了,“究竟怎么了?”
她说:“请郡主饶恕奴婢擅作主张之罪。”
安然无奈。
“好。”
她起身去扶念秋,“你先起来告诉本郡主发生了什么。”
念秋这才借着安然的力起来。
她从袖子里抽出另一条手帕,递给安然。
安然接过,“这不是忍冬的帕子吗,怎么在你这儿?”
念秋深呼吸,“郡主,您这帕子,是给三皇子绣的对吗?”
安然轻松的脸色一变,忍冬的帕子被捏成了一团。
她从哪里知道的?
就算念秋知道那天她去找顾辰钰了,也不能直接就猜到帕子的事情吧?
而念秋接下来的话更让她大吃一惊。
她说:“奴婢猜,忍冬的帕子也是绣给三皇子的。”
安然彻底端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