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心,何尝不是犹如海底之针,谁能摸得透呢?
宫云乔不过是小小的吃惊,很快就恢复了常态,暗暗的警告着自己,无论他们之间到底会谈论些什么,都与她没有关系,她切不可露出半点惊讶的神情来。
公冶文的作为,本来就不是她所能理解的,何况,她怎么会认为,公冶文是真心忠诚于小圣上的?
谁?对那把龙椅没有兴趣?如果不是她重生在体弱的宫云乔身上,恐怕,也想尝一尝坐在那把椅子上的滋味。
“交给他……”公冶文的眼中闪出难以形容的阴郁来,就听公冶止恒笑道,“是啊,王叔,论起办案这种需要查明真相的事情,没有谁能比北堂识进更适合的了。”
显然,公冶止恒没有发觉公冶文对北堂识进的情绪。
“好!”公冶文缓缓的点了个头,起身道,“圣上,您最好早点回宫,毕竟……”
公冶止恒在宫中的形势想必不是特别的好,当公冶文这般开口时,他的脸上就浮上一层愁去,但见他双手负手,微微点头,倒是真的有几分皇者的气度来。
“王叔,那朕先回去了。”公冶止恒叹了口气,“其他的事情,就拜托给王叔了。”
“圣上放心。”公冶文淡淡一笑,仅是送着公冶止恒到了厅门处,相当的不礼貌。
这对叔侄,想必对于这些虚礼都不在意吧。宫云乔不太相信,公冶止恒对于公冶文的无礼,是真的一点儿都没有放在心上。
“朕是客人,你不打算送送?”公冶止恒突的转头很是诧异的问向宫云乔,仿若对宫云乔的纹丝不动相当的不满。
宫云乔诧异的瞪大了眼睛,她虽然一直都跟在公冶文的身后,但也总归是位“客人”,哪里主人不送,由着她来送的?
她指着自己,错愕的直视着公冶止恒,直到听到警告的咳音才收回思绪,尴尬的低下了头。
“是,皇上。”宫云乔向公冶止恒屈了屈膝,就送着他一路离开了景亲王府。
她也是客人啊,怎么着也轮不到她来送啊。
“愁眉苦脸的,王叔不让你回家?”公冶止恒见宫云乔一路上都是拉长着脸,便笑着问道,“王叔最喜欢折腾人了,你要是想进景亲王府的门,就要受着点。”
哎哟!宫云乔轻呼一声,听到公冶止恒过分惊悚的言论,吓得她的身子一歪,就扭到了脚,本能的伸出手来想要让公冶止恒搭上一把,却硬生生的顿住,扶向了另一边的树干。
“这是怎么了?被朕戳破了心事,害羞了?”公冶止恒瞧着宫云乔微微泛着青脸的面容,便收敛了笑容,“伤到了?”
“皇上莫要为难民女了。”宫云乔尴尬的笑着,“王叔留一处让民女有所避让,并无其他的缘故。”
是吗?公冶止恒扫了宫云乔一眼,轻轻的摇了摇头,仅是说道,“王叔的心思,是很难懂的。”
岂止是难懂,简直就是莫名其妙。
宫云乔送着公冶止恒离开了景亲王府,瞧着他的马车遥遥而去后,才缓缓的吐出一口气。
她终于明白,为何“伴君如伴虎”。
她当初跟在老板的身边,接着任务,完成任务,从来就没有任何压力可言,不是说她的老板是多么的平易近人,相反,他的老板才是真正的狠角色,动起手来不止是手下不留情这般简单。
这一次与公冶止恒离得这么近,才终于知道,这份压迫到底是哪种感觉。
她目送着那普通的马车远去后,吐出一口气来,转身就打算回到景亲王府,哪里知道,这一抬头就见到公冶文就立于门内,直直的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