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凝轻功卓然,薛云卉早就曾夸赞过,顾凝当时却道:“比着二师兄的轻功,还差许多。”
现下薛云卉觉得,他是她见过的轻功最好的人,晏嵘如何她不晓得,只是顾凝一路抱着神魂在中飘荡不定的她,从魅园奔出,直到里她下榻的小院不远的沿湖树丛里,才停下来。
她也总算在这飞檐走壁中,勉强回了神。
四下里没有人,顾凝确定了三遍。
“方才怎么了?如何突然晕了?现下感觉如何?”顾凝低声急问。
她说没事。并不是没事,而是太多事。
她不说,顾凝叹气。方才他不过刚往龙槐周围翻看,她便扑通一下倒在了刻字的石头上,幸庆没摔破了何处,只是如何叫都叫不醒。替她诊脉,又什么都看不出来。
他道:“突然昏阙不是小事,你下了山该好生看一看,顾凝医术只通皮毛,瞧不出来什么病症。”
薛云卉被他说得一时暗暗叹气,却道:“下晌便有些胸闷头疼,许是真真着了凉。待我回去弄些姜糖茶喝一喝。”
她不欲再说此事,从顾凝怀里挣出来,自己依着湖边的石头喘了口气,扯开话头道:“怎么突然就有人了?我听着很吵?”
顾凝自都顺着她来,“是在吵闹,魅园前边王家老太爷的房里,好似有人在叫大夫。”
薛云卉松了口气,道是上了年纪的人免不了三灾两难。
顾凝却摇了头,“这事不太好说,顾凝听着似有人在哭,还有人道‘晚了’。”
“晚了?什么晚了?”薛云卉立时坐直了腰板。
顾凝一时没回话,薛云卉眼皮一跳,“不会是王老太爷”
“不晓得。咱们该尽快回下处去,万一有什么事,莫要被卷进去才好。”
薛云卉点头道是,扶着石头站了起来。
顾凝扶住了她的胳膊,“小心些!”
二人快步离了去。此处地势颇高,自上而下隐约可见王老太爷宿处灯火通明,连带着一旁住着的王家老爷们也院中亮了灯。
恐是个多事之夜了,两人对了个眼神,不敢再耽搁,顾凝送了她道门口,嘱咐了她一句小心些,便转身离去了。
薛云卉轻手轻脚地推开了门,院中静悄悄的,想来众人还在睡。她来回也没费太多时间,当下长出了口气,快步往房中走去。
拉开房门,火炕的热气扑面而来,她心情一下松弛了不少,连房里夹杂了旁的气息都没发现。
直到黑灯瞎火中,有人开口说了一句话。
“穗穗去哪了?”
周身血液一凝,薛云卉关门的手定在了门上,转身朝声音来处寻去,“侯爷?”
“是我。”
袁松越伸手拨亮了灯,微弱的火苗晃动着,没有下一息灭掉,却亮了起来。
薛云卉看见了他,他坐在窗下的交椅上,定定看着自己,也不晓得多久了。
“侯爷怎么来了?也跟我一样睡不着么?”她笑问。
袁松越上下打量她,目光落在她腰间的桃木剑上,“穗穗睡不着,出去捉鬼么?”
“呵呵,随意防身用的,到底是山里的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