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云卉说着,把桃木剑从腰间摘下,放到了桌上。放下了剑,她提起手边的茶壶,茶凉了她没在意,素手给自己斟了杯茶。
刚捏着茶碗,男人的沉声传来,“过来。”
这一次的声音不同与方才同她周旋的那几句,她知道,他生气了。
还是仰头饮尽了茶碗中的水,她拍了拍衣襟上夜的凉气,抬脚走了过去。
站在他身前,她不往一旁空着的交椅上坐,也不同他嬉闹说话,只就这么站着,低着头看住了他英俊的眉眼。
方才一遭事像是做梦,而他在她眼前,却才让她感受到真是的温暖,突然有些泪意上涌,突然想窝在他怀里暖一暖这颗心。可脑中轰然响起的声音,犹如惊雷,将她一下定在了那里
“人,果然不能信!”
手被突然拉住,身形突然不稳,然后落进了那个的她想念着的温暖的怀抱。
可现下,脖颈竖起的汗毛好似铡刀架在她脖子上一般,她失神,恍惚,几息之后才在男人勒紧的臂弯里回过神来。
“侯爷!”她出了声。
“怎么?”男人冷声问她。
薛云卉定了定神,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我说实话。”
袁松越默了一默,这一次的口气却似缓了缓那冷意,“说。”
“我方才,去见顾凝了”薛云卉话还没说完,就察觉周遭的压迫突然如潮水压来,她暗暗叹气,又道:“我同他挑明,我本是个女子。”
话音一落,她便察觉男人怔了一怔,周遭的压迫瞬间退去,她默不作声,只听男人问道:“如何想起说这个?”
薛云卉笑着摊了手,“顾凝若总把我当作男子,某人也就总会不乐意,最后吃了亏的,总是我。”
袁松越没忍住,笑哼了一声,一把掐在了她的腰上,“算你识相。”
薛云卉笑着钻进了他的肩窝里,呼吸间是她熟悉的男人的气息。就这样吧,她不说他也不晓得,两人都好。
“侯爷,你快回去吧,我方才回来的时候,听见外间有些乱。”
“乱?出了什么事?”
薛云卉说不知道,“我瞧着前边王家人的院子都亮了灯,许是什么大事,感觉不太妙,说不定一会便请你过去了。”
袁松越默默点了点头,见她还只一味趴在自己肩窝里不出来,心下自来时没瞧见她时生出的怨气一下便散了干净。
方才他放心不下,从隔壁院子施了轻功过来,推门进来却发现床榻上没人,冷汗都惊了出来。只再看她衣裳鞋子不见影,才晓得她定然自己出了门去。他往外间寻了全无人影,二胖魏方睡得正熟看样什么也不晓得。他心中又惊又气,咬牙切齿地坐在屋中等她,等了半刻钟,她才回来。
若不是她说同顾凝把事情摊开了,他今日这道槛儿恐是过不去了。
好在她虽瞒着他恣意妄为,心里却还总是念着他的
把她往怀里紧了紧,见她只乖巧趴在他肩头,一副难得的柔弱模样,心下软软的,“可还不舒坦?”
薛云卉说不是,“风吹得头疼,想睡觉了。”
袁松越道好,“王家有事,终归也同你没什么干系,歇会吧,我回了。”
薛云卉道好,从他肩窝里抬起头来,起身送了他出门。
关门回身,她两步走到灯下,从怀中掏出了一片光洁的树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