揣着他的答案,被他将手指攥得生疼,又被他拽进怀里,一口咬到了她耳朵上。
薛云卉疼得木然,疼得发慌,疼得心下悲戚,他却转身跳下了马车,吩咐庄昊小心送她回去。
回到家的时候,卢婶守在炉边等她,“姑娘怎么才回来?饭都凉了,我给姑娘热热。”
她道不用,说不饿,让卢婶自去歇息,她要再睡一觉。
可惜早间睡了太久,现下躺在床上,听着外间的雨声,怎么都睡不着。
阿荞来看了她两回,见她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不敢扰她,又跑回去跟薛云沧禀报了;卢宁在外间背书,薛云沧时不时提问他一两句,这孩子都能答得妥帖,听到出来,是用心学了的,倒也不辜负薛云沧将他放了奴籍;卢婶还是不太放心,嘀咕了好些回“一日都没正经吃几口饭”之类的话,薛云沧也跟着在她门前叹了几次气。
薛云卉突然不想睡了,她家中人都这般在意她,她不起身去赚钱,青天白日的睡什么觉呢?她哥哥还没考上举人进士,离着当官还要许久,难道从今日起便等着他当官养家么?她的梧桐庄子年底就要到了抵押期限了,她还有多少时日能消耗?还有她的心肝儿阿荞,旁的她给不了她,总得给她准备一副妥当的嫁妆才是啊!
这么多事等着她,她还竟还有闲心跟这儿睡大觉?
反正那个人他一时回不来了,指不定她进京两趟钱就得手了。说什么让他不好过,她可没这份闲情雅致!她走定了,谁都拦不了!
这么一想,浑身那悲戚的情绪,如同烈日下的一场暴雨,解不了暑,还蒸的人难受,好在这点雨水经不住烈日的炙烤,几个时辰的工夫便消失得干干净净了。
薛云卉这坐起了身,穿了衣裳走出门去,众人正在院中低声说话,见着她突然起来了,皆惊讶望了过来。
她仰头看了一眼天,不知何时雨竟然停了,她呵呵笑了一声,问道:“还有饭吃么?”
下过雨的涿州城清爽许多,薛云卉往桥头跑了两日,除了些散钱和三个老道说笑的闲话,旁的也没有。庄昊露了一次面,她只做没见,那小子跟了她一段路便不见了,她觉得还算识相。
只这日她回家吃了中饭,搂着阿荞睡了两刻钟的午觉后,被人急着喊了起来。
喊她的是小冬,她揉了眼睛瞧了一眼,小冬急得脸色通红,两只手攥得紧紧的,她连忙披了衣裳,问:“怎么了?”
“姑娘,三爷回来了!”
薛云卉愣了一下,“三爷回来了?那婶娘不是很欢喜?”
小冬跺脚,“三爷回来,把二爷给打了,二奶奶在院子里又哭又骂,差点把太太气晕过去!奴婢是来寻大爷的,只大爷没在家,姑娘快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