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紧了紧手臂,箍得她气息有些不顺,他问:“身上没有不好,便是心里不舒坦了?穗穗,早起你不是这样的。”
看啊,他多心细如发,他多明白啊。
她笑了一声,不说话了。
那手臂又去勒她,勒得她两臂发酸,鼻头也有些发酸,心跳一下快过一下。他将她抵在他胸口上,说话的口气沉了下来。
“你有什么不好,何不同我说?这般闷着,又是作甚?”
薛云卉闻言顿了顿,这等事她同他两个人不都是心知肚明的么?她为什么要拿出来说?说了便能没事了吗?
她心下讥笑一声。她现下说,她不想给他当这个拥有他所有宠爱、又对以后没有半分期待的妾,他能放他走吗?他不会的,他肯定说她疯了吧,宠爱还不够,还想要正经的名分,不是太贪婪了吗?
头疼起来,鼻头酸得更厉害,她心下跳的更快了,扑通扑通像天上砸下一阵迅猛的冰雹,砸的她心口嚯嚯地疼。
她突然觉得自己有些话应该说。她要告诉他,她不要再同他这样下去了,若是他再不放她走,那她也要让他娶不了高门千金当正妻!
凭什么不舒坦都是旁人受着,他还要想齐人之福?!
没有这样的好事啊,年轻人!
她突然就笑了,她得说,她还得好好瞧瞧他的神情,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表现呢?
“侯爷!”她喊了一声,推开了他的胸膛。
他没想到她突然来了精神,一双英俊的眼睛里充满了迷茫之色。
“侯爷,我有句话要讲。不是让侯爷姑且一听,我这话乃是发自肺腑,不是作假。”她朝他扬了扬嘴角。
他正色,“你说。”
她深吸了口气,“我不想同侯爷继续这般,侯爷可以放我离开吗?”
她说到此处顿了一下,看了一眼他的神色。那双英俊的眼睛突然定住了,定定地盯着她看。整个人像是宫门前的石狮子,一动都不动,却有着震慑人的力量。若非是她早就料到,此时倒要被他看露了怯。
就这么过了几息,他眸色一变,似乎有痛色蔓延。
这倒让薛云卉不敢再看,别开头去,定了定心神,又哼笑了一声,道:“若是侯爷不愿意,那我自也不能让侯爷好过了去,待到”
话还没说完,外间忽然传来了华康的声音。
“爷,时候不早了。”
这话让薛云卉话头顿了一下,一时倒没继续说。
袁松越先听了她的言语,再一听华康出声提醒,眉头皱得紧紧的,连拳头也握紧了去。
她又要走。
这话就如同一阵刀枪剑雨,他没有半分招架之力,没有武器,没有盔甲,顷刻间血肉横飞。
深深闭了眼睛,又深吸了一气,紧紧握住了她的手,他睁开眼,盯住了她,一字一顿道:
“我不会放你,你也别让我好过,就这样吧。”
言罢,见她满脸杂味的看着他,又补了一句。
“哪也别去,等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