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到这,忽的坐直了身子。
怎么没有旁的办法呢?问问二叔不就知道了么?纳妾文书销了,按理确实是要知会薛家人的,衙门的人懒省事,说不定直接知会了二叔了事。
薛云卉想到这,突然就想起了二叔那日对自己的奇怪态度——突然之间便不待见了。她恨不能立时就飞到二叔脸前,问问他,是不是纳妾文书没了!
定然是的,不然以二叔那势利眼的性子,怎么突然就对她这个瑞平侯的贵妾不待见了呢?!
薛云卉心跳得奇快,再没得定力坐在床头思来想去了,穿了鞋子下了床,出了门见卢婶已是起身做早饭了,交代了一句“去趟婶娘那,一会儿便回”,便直奔西院去了。
西院的人也刚起来做活,门口两个婆子约莫没睡醒觉,吵嘴个不停,见着她也不行礼,薛云卉自也不在意,见着小冬正巧在门前,便叫了她。
“婶娘醒了么?二叔呢?”
小冬行了个礼,道:“太太醒了,只还没起身。老爷昨儿走了就没再回来。”
薛云卉拧了眉头,那边阮氏已是在房里说话了,“穗穗来了?你二叔没在家,进屋来吧。”
薛云卉撩了帘子进去,屋里药味弥散,她这才想起来阮氏生了病的事来。她甚是歉意,一早过来只想着自己,倒忘了这个。
“婶娘如何了?喝了药可好些?”
阮氏笑着朝她点头,“我瞧着你大哥比着城里的大夫还强些,我昨日喝了一副,就舒坦多了。”
薛云卉道是,“大哥久病成医了。婶娘好了便行,过会儿大哥得空,再让他来瞧一回。”
阮氏说不用,“别劳动他,他自家也刚好些。你二叔和你二哥二嫂别朝我找事要钱,我清静几日,自然也就好了。”
她说这个,薛云卉连忙顺势问道:“二叔昨儿竟没回来?”
“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总说是忙来着。”阮氏说着又问,“穗穗你常在外头,可有听说衙门忙些什么?我平日里不出门,也没什么人同我来往,城里有些个什么事,我也不晓得。”
她这么说,薛云卉心道衙门有什么可忙的?是好二叔一把年纪了,又想着子嗣的事儿了,跑到外头养人去了!可阮氏病着,又向来是个不太问事的脾性,这会儿同她说这个,薛云卉怕她这头疼病是好不了了。
于是道:“倒没听说。不过婶娘还是上些心吧,二叔从前又不这般,怎么现下就这样了呢?您不是说,他还拿钱出去?”
阮氏被她提点的这一句,沉默了一下,叹了口气,“大半辈子都没怎么着,我倒没想太多。你这么一说,倒和我这几日想一处去了。你二叔比我心眼子多,我倒是想查查他,就怕查不着,反被他数落一顿。”
薛云卉心道不假,二叔心眼子是够多的,要不怎么觉得两个儿子都指望不上,还要再生一个呢?她也跟着阮氏叹了口气,“等婶娘病好了再说吧。”
她这边话音一落,小冬便过来禀报,“太太,姑娘,老爷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