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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弟,你曾说过兄弟如手足!”
姬六将军气势汹汹的将姬钰扯到了一旁去,板着脸准备兴师问罪。
姬钰瞥了他一眼:“蜈蚣的手足。”
姬六将军被噎了一下,不甘心的挣扎道:“你还说女人如衣服!”
姬钰挑了挑眉:“我没说过。”
姬六将军:“……”
他颓废的垂下头,好吧,八郎是没说过。
姬钰走了回去,将追月的马缰绳交到了沈楚楚的手里:“这匹马名唤追月,娘娘若是不喜欢这名字,也可以给它换一个。”
沈楚楚不太想收,这匹马瞧着挺好看的,想来肯定很贵。
她和武安将军非亲非故的,再加上之前武安将军对她含糊不清的态度,她有什么理由去收他的马?
“过不了多久,便是春蒐,届时也需要骑马,娘娘收下便是。”
姬钰见她犹豫不决,直接将缰绳塞到了她的手中。
沈楚楚怔怔的看着他,呼吸有些不畅。
春蒐是春季狩猎,一般三品妃位以上的嫔妃都要参加,像她如今的身份,自然是不能不去的。
其实他没必要送给她马,狗皇帝肯定会为她准备,他不会不知道,但他还是送了。
正在她想着如何婉拒武安将军时,临妃忍不住对她开了口:“贵妃娘娘,臣妾也想要马。”
姬钰看了临妃一眼:“正好姬六将军想换马了,临妃娘娘若是不嫌弃,可以收下他的马。”
姬六将军:“……?”
他什么时候想换马了?
要知道他的马可是仅次于追月的好马,足足花了他一万两银票!
为了这匹马,他都省吃俭用小半年了,半个月前刚买到手,他恨不得天天晚上抱着马睡。
他刚要张嘴,姬钰便率先开了口:“前几日刚买了一匹汗血宝马,六哥有时间去我院子里牵走。”
姬六将军瞪大了眼睛,日行万里的汗血宝马,几乎可以和追月这种纯血马媲美。
若是想买到手,至少也要三万两银子,八郎出手也太阔绰了!
“好,好!”
姬六将军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将自己的马唤来,把缰绳递到了临妃手里:“这匹马叫追星,临妃娘娘一定要好好待它。”
追星?
沈楚楚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伴随着杨海一声悠长的‘皇上驾到’,沈楚楚一转头就看到了脸色铁黑的狗皇帝。
司马致气的头顶直冒烟,本来约好了跟姬家三兄弟昨日来马球场切磋,结果在御花园遇到了那种事情。
他沐浴更衣之后,为了防止有心人乱传莲花湖的事情,便直接去了慈宁宫。
与太后周旋了一两个时辰,他将自己跳湖救沈楚楚,稍稍改动了一下,只说是临妃落水,他是为了救临妃才跳湖。
等他从慈宁宫出来,天都黑了,他只好让小德子跑了一趟马球场,转告姬家三位将军,翌日再重新约见。
今日他上过早朝,处理完奏折,就急忙朝着马球场赶来,为了让他们能比试个尽兴,他甚至还让小德子提前清了场。
谁料到一进来,他便看见姬钰和沈楚楚并肩而立,一副亲密无间的样子。
他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像是被人用手捏住了一样,抓心挠肝的,说不上来的难受。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沈楚楚福了福身子。
临妃依葫芦画瓢,也照着她的样子请了安。
因为今日不是正式场面,只是私底下约见打马球,算是娱乐局。
是以三位将军只是微微弯下腰,对着司马致作了个揖:“微臣参见皇上。”
司马致心中妒火凑凑往上窜,面上却没显露出一分,他不紧不慢的抬了抬手,示意他们无需多礼。
他走到沈楚楚面前,不动声色的隔开了她和姬钰,动作自然的褪下了自己身上的大氅,披在了她的身后:“怎么穿的这么少?
莫要着凉了。”
沈楚楚:“……”
今日阳光毒辣,她热的头上全都是汗水,他真的看不到吗?
虽说心中忍不住吐槽他,脸上她却不敢驳了他的面子,只好扯出一个笑容:“多谢皇上关怀。”
姬六将军见姬钰垂头沉默,心里也不是滋味。
他家八郎才华横溢,整个晋国里的女子,都争着抢着想要做八郎的妻子。
可八郎偏偏喜欢上这样一个黄毛丫头,到头来还求而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与另一个男人甜甜蜜蜜。
光是看着,都觉得真他娘的憋屈!
姬六将军上前一步,岔开话题:“瞧微臣正念叨着皇上,皇上便来了。
听闻皇上前些日子旧疾复发,不知如今皇上龙体可好些了?”
司马致眸光微敛,转身看向姬六将军:“已然痊愈,让姬六将军惦记了。”
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多亏了姬家惦记,若不然他近来活的倒是过于安逸了。
他早晚要将姬家满门铲除干净,一个不留。
姬钰抬起眸子,微微一笑:“皇上龙体康健,乃晋国之幸也。”
听见他们开始客套,沈楚楚太阳穴突突直跳,她是来练习打马球的,可不是来听他们说客套话的。
还有五天就是击鞠比赛了,她现在连最起码的骑马都不会,更别提打马球了。
再这样下去,指不定那天她要怎么丢脸。
“皇上,臣妾便不叨扰您和三位将军谈事了。”
沈楚楚见他们寒暄的差不多了,连忙提出了离开。
司马致微微颔首,若是她自己愿意离开就再好不过了,姬钰的眼睛总是盯在她身上,他恨不得现在就剜掉姬钰的双眼。
看他同意,沈楚楚牵着手中的追月,准备与临妃去马球场的最北侧练习,也好离他们远一些。
沈楚楚与临妃走出去几米远,司马致这才注意到沈楚楚手里牵着的马,似乎是姬钰的坐骑。
他愣了愣,两三步便追了上去:“这马是哪里来的?”
沈楚楚还未反应过来,姬钰便替她回答了这个问题:“两位娘娘不善骑马,皇宫里的马又过于性烈,臣便送给娘娘两匹马。”
说罢,姬钰低声一笑:“想来皇上定然不会介意这种皮毛小事。”
司马致被哽了一下,薄唇紧紧的抿成了一条线。
他怎么可能不介意?
!
沈楚楚是他的女人,哪里用得着姬钰这个外臣来献殷勤?
这次的击鞠,他压根就没想让她参加,她如今怀着身孕,怎能受得了击鞠这种剧烈运动?
待到击鞠那一日,让她装个病糊弄一下便是了,他早就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只是还没来得及跟她说。
司马致眉骨微动,面色不改的拉过沈楚楚的小手:“你身子不好,又不善骑马,若是你真的想骑马,朕带你骑便是了。”
说罢,他便挥了挥手,让杨海牵来了他的坐骑。
司马致的坐骑也是纯血马,只不过他的马是栗色的毛发,与姬钰黑的透亮的追月颜色不同。
他握住缰绳,脚尖一蹬,便跨身坐在了马鞍上,对着沈楚楚伸出了手臂。
这里这么多人看着,沈楚楚有点不太好意思,但狗皇帝都张口了,她也不能不给他面子。
她咬了咬牙,颤颤巍巍的将自己的手放在了他的掌心里,他的手臂往回一带,她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身子便已经跨坐在了马鞍上。
司马致的一手环着她的细腰,另一手从她的腋下穿过,抓住了缰绳:“别怕,有朕在。”
他刚要策马而去,便听到马下传来了临妃渴望的声音:“皇上,臣妾也想上去。”
司马致:“?”
临妃见他不语,一把扯住了缰绳:“臣妾不占地方,坐在贵妃娘娘前面就行。”
“……”
沈楚楚前面就是马头,还想坐马头,她怎么不上天呢?
姬钰漫不经心的低笑一声:“既然临妃娘娘都开口了,皇上自然不会忍心拒绝。”
“前头想来是坐不下了,临妃娘娘不如坐在后头好了。”
姬六将军上前一步,黝黑的脸上带着一抹幸灾乐祸的笑容。
临妃一听这话,连忙点头:“将军说的是。”
只要能和贵妃娘娘共乘一骑,她便已经心满意足,至于坐在前头还是后头,这个并不重要。
司马致一怔,还未反应过来,临妃便扯着他的手臂,使上吃奶的劲儿用力一拽,借力蹬上了马背。
纯血马哪里同时载过三个人,临妃一上去,纯血马便开始躁动不安起来。
许是后边不够坐了,临妃像是毛毛虫一样,一点点的往前挤去,压得司马致喘不上气来。
司马致眉头一皱,后背挺直,试图将她顶回去。
临妃却一点眼色都没有,还冥顽不化的朝前拱着。
他刚要呵斥她不懂规矩,让她滚下马去,临妃便在他之前开了口:“你挤个几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