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阖大叔,早上荀师叔祖和冉吾师叔几人去安平君府,你怎么不一同前去啊?”子通好奇地问道。此时,他和白阖两人一大一小并排躺在屋内的席子上,双手枕在脑袋下面,左腿弓起,右脚搭在左腿膝盖上,双眼百无聊赖地盯着天花板。
今天,应安平君的邀请,荀况和冉吾几人要去安平君府上作客。早上冉吾过来邀请白阖一同前去,不知道为什么,白阖却说身体不适,推脱掉了。至于子通,冉吾怕他年纪尚青,不知轻重,就没有让他随同前去。
“当然是白阖大哥见子通小弟如此可怜,没能陪你的荀师叔祖一同前去,怕你一个人留在府里无聊,所以就留下来陪你喽。”白阖打哈哈道。
“哼!”子通不相信地撇了撇嘴,眼珠子转了一圈,问:“白阖大叔,你说你是不是吹牛,你来了邯郸多日,怎么就没见你去那个武安君李牧的府上拜访?”
“子通,难道这几日没看到,白阖大哥我白天要听荀老师讲课,晚上还要口述《连山》,让你韩非师叔刻写吗?”
听完白阖的反问,子通瞥了他一眼,不屑道:“找什么借口。我看八成是你先前干得不好,让那李牧将军赶出帐下,现在他名震天下,被封了武安君,你没有脸面去他府上了吧?”
面对子通的诘问,正当白阖想着该拿什么来反驳时,屋外响起了一个人的喊声:“白阖公子,白阖公子。”是冉吾府里的管家,曾伯。
听到曾伯叫自己,白阖“腾”一声从地上坐起,转头向屋外看去,喊:“曾伯,我在这里。”子通跟着坐了起来,动作没他这么利索,还要用双手撑着才能起来。
过了一会,曾伯出现在屋外,见他出现,白阖便问:“曾伯,叫我何事?”
“白阖公子,府外有男子说要见你,请你过府一叙。”曾伯恭敬地回道。
“他说他是武安君府上,李牧将军的侍从。”
听完曾伯的回答,白阖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转身拍了子通的脑袋一下,看着他说:“子通小弟,白阖大哥哪有吹牛。你看这武安君不是派人来请我了吗?”
赵国,安平君府。安平君赵聪正在大会宾客,因为今天鼎鼎大名的荀况,荀老夫子来他府上作客。宴席上,赵聪跪坐在主位上,左侧首位是荀况,韩非侍奉在一侧,冉吾则是跪坐在他的对面,其他位置上是邯郸城内的达官名流。
“今日,荀夫子能赏脸驾临蔽府,真是令蔽府蓬荜生辉啊!”赵聪举起案前的酒爵说道,“来,诸位敬荀夫子一杯。”
“君上,客气了。”荀况跟着举起酒爵回敬道。
敬酒过后,宴席上的众人开始讨论起来。
席下一人举起酒爵,向赵聪敬去,道:“安平君,想你也是精通战阵,深谙兵家之道。宜安之战,若是派你出阵,恐怕这武安君的封号就非你莫属了。”是昌邑君,胡赞。
“昌邑君,过奖了。”赵聪谦虚道,脸上却是乐开了花,举爵回敬了胡赞一杯,随后说:“此次,若不是本君抱病在床,定当向大王请缨,去会一会那秦国桓奇和那五百锐士。”
昌邑君这一奉承完,引得台下众人纷纷奉承。其中有一人说:“当年,安平君奉命率兵戍卫北境,颇有建树,使得胡人不敢轻易越过长城。我想,若不是安平君经营得当,焉有那李牧雁门关外的大捷,一战歼灭匈奴十万多的精锐。”
“是,是,是!”
“冯大夫说得极是。”众人纷纷附和,荀况听得不禁眉头微微一皱。
“吁……”随着车夫一声呼喝,一辆马车停在武安君府前。随后,马车的布帘掀开,从里面先后下来三个人:赵平、白阖和子通。子通一听是李牧有请,便赖着白阖,跟了过来。
“白阖兄弟,里边请。”说完,赵平便领着白阖两人向府里走去。
跟着赵平走进府中,穿过庭院,白阖就看到了在屋前等候的李牧。那边李牧看到了跟在赵平身后的白阖,便迫不及待地走过来,来到他的身前,张开双臂,一把抱住他,激动地说:“阿阖啊,可想死大哥我了。那天路过晋阳楼,还以为是我眼花呢。原来,真的是你啊!”声若洪钟,子通一时没有心理准备,被震得发闷,忍不住晃了晃脑袋。
“大哥,故人相见,难免激动,但不至于如此热情吧。阿阖,都快被你勒得喘不过气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