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嘛。”伊夫琳说,“哪里有什么罪恶不罪恶的呢?你也仅仅是想用舆论的波潮,来掩盖下前一出戏的过错。这种事又不是很少,我在我们这个圈子可是见得多了。”
怀特差点就要忘了,眼前和他交谈得这个女孩,可是年纪轻轻就登上维密舞台的人。
怀特说:“你说的对极了。”
怀特说:“很久没有去看萨拉了。我不知道她最近怎么样了。”
“我也很久没有去了。”说完,伊夫琳暂时地沉顿了一下。伊夫琳抬起眼来,似笑非笑地扫了怀特一眼。她随后说道,“做志愿者公益的不少,但是一直做下去的,我至今还没有见过。”
怀特往门外走道:“就请我来成为你口中的那第一个吧。顺便——去斯坦福医院,让那医院里的白色圣洁,来洗清我身上的罪孽吧。”
怀特走到了门口,一手已经扶着门把。当他说这话的时候,把头往后转。明显最后一句是说过伊夫琳听得。
伊夫琳淡淡“噢”了一声,不急不缓地跟了上来。
怀特确认,她是听懂了他的话。包括那些他想说出口的,和没有说出口的。这个维密天使都知道了。她一定看穿了他整个人。
这样的伊夫琳是危险的。
当他们走出计算机教室的时候,伊夫琳把手叉在裤袋里,微微低着头,露出额头上细碎而整齐的额发和刘海来。
“在去年十二月的时候,我与维密解了约,来到了斯坦福进修。很多人不理解我那么做的原因。包括作为我经纪人的姐姐。但是,这又有什么不好理解的?我不想吃青春饭。我认为,充实自我是最重要的。”伊夫琳说,“既然我靠自己赚到了钱,我不愿继续下去,又有何不可?”
怀特锁着计算机房的门,说:“这当然没有什么不可。这都是你自己的选择。何况,我认为你没有什么做错。伊夫琳,你是个很有思想的女孩儿。”
伊夫琳说:“可怜的小萨拉依然拿着以往的时尚杂志。她把我当成是她的偶像——萨拉是这么和你说的,对吗?——她也是这么和我说的。我现在不是维密天使。我无法将这个事实告诉她。”
“善意的谎言依然美丽。”
怀特走出教学楼之后,忽然想到什么般。脚步也不禁慢了下来,怀特把目光放到伊夫琳的脸上。她的神色依然寡淡,雪白的肌肤在阳光的照射下镀上一层光辉。
她是个喜欢洞察别人,但是不喜欢被洞察的人。所以即使她是享受众人目光的维密天使,她依然喜欢一个独处的时候,把自己置身在黑暗中。好像那样就不会被人看穿心思,把自己永远躲藏起来一样。
“上次的摄像师不知今日还会不会在。”怀特状似无意般开口,“打扰了你们的拍摄进度,我很抱歉。”
“他们是医院的内部人员。”伊夫琳说,“他们总喜欢做这样那样的事情。利用我的名气,然后为自己赚得那可怜而又卑微的粉丝流量。”
他们从斯坦福的校园走出,然后走到旧金山,离斯坦福大学并不远的斯坦福医院。无意间把头扬起的怀特,看到了沉缓的天际边,缓缓移动着的灰色的云彩。其实,它们的速度并不十分慢,用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北边飘向南边。
怀特说:“快要下雨了。”
伊夫琳说:“加利福尼亚永远不会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