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连头都没有回。
刘子矜踉踉跄跄向前跑了好几步,这才稳住身形。
荷韵跳起来骂道:“你们几个赶杀去呀?”
几个人听着,立刻止步,一起回过头来。
荷韵双手叉腰:“看啥看?快来向她赔礼道歉。”
撞刘子矜的那个家伙眼露凶光,正要抬腿,却被旁边的人拉走了。
荷韵扭头问:“没闪着腰吧大妹子?”
刘子矜摇摇头:“算我倒霉。”
荷韵朝前面连唾了几口:“大妹子,我瞧他们几个不像好人。”
刘子矜呆了一呆:“大嫂,你怎么知道?”
荷韵回道:“这几人和你们一样,都不是本地的。在我们湖城,没有几个男人像他们这样的凶狠霸道无理。”
刘子矜点点头,朝他道:“飞宇哥,要不,你追上去问一下,看看他们是什么人?来干啥?”
肖飞宇指着几人的背影笑道:“人家早走远了,问啥问?”
荷韵说:“算了算了,咱们也走快点,别耽误了看戏。”
三人便加快脚步朝前走。
其实,肖飞宇早已从他们的面相神态身形里看出,这五个家伙中间至少有四个是日本人。
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照眼前情形分柝,他们是要趁抗战剧团演出时搞破坏活动。
便一边走一边思考着对策。
到了广场,那里已是人山人海。
荷韵拉着两人,一边和旁边乡亲打着招呼,说带亲戚小两口来看戏,请大家帮帮忙,一边使劲往戏台前面钻。
肖飞宇两眼四下里搜寻,却未见到那五个家伙。
正巧荷香她们在一段枯树上坐着,见到三人,一同起身让坐。
肖飞宇笑道:“男女有别,我蹲着就行。”
荷韵就拉着刘子矜和她们挤着坐下。
这时,戏开场了。
只见有二三十个新四军战士走上戏台,分三排依次站好,一对年轻男女来到最前面,同时高声喊道:“各位父老乡亲,湖城抗战剧团汇报演出现在正式开始。”
下面立即传来雷呜般掌声。
那男的道:“第一个节目,大合唱: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
随即与女的一起转过身去,嘴里喊道:“预备,唱!”
合唱的男女便跟着两人一起唱道:
“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
全国爱国的同胞们,
抗战的一天来到了,
抗战的一天来到了。
前面有东北的义勇军
後面有全国的老百姓。
咱们团结战斗勇敢向前,
看准那敌人,
把它消灭,把它消灭。
冲啊!
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杀。”
台上的人刚唱了几句,台下有几个人便跟着哼起来,接着更多的人跟着唱起来,到最后,所有看戏的全吼了起来。
刹那间,广场上声振寰宇。
接着,掌声如潮。
那女的转过身来:“第二个节目,白毛女选段:北风吹。”
说完,赶紧下去换装。
肖飞宇趁此功夫,猛地往起一站,滴溜溜一转身形,随即又蹲了下去。
刘子矜失声叫道:“你干啥?”
肖飞宇笑道:“两腿有些酸麻,活动活动。”
其实,刚才他是想看看那五个家伙在不在人群中。
荷韵又要让座,叫他拦住了。
荷香喊道:“别吵吵,白毛女到了。”
肖飞宇耳中便传来了那女报幕员唱“北风吹”的的声音:
“北风那个吹,
雪花那个飘,
雪花那个飘,
年来到。
风卷那个雪花,
在门那个外,
风打着门来门自开,
我盼爹爹快回家,
欢欢喜喜过个年,
欢欢喜喜过个年
……”
此时,他记着那五个家伙,已无心思看戏听唱,想了一下,照着刘子矜耳朵低低说:“我去上个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