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洋洋的热气蒸熏得每一个毛孔都舒张起来,朱衣舒服地哼哼唧唧,疲惫感铺天盖地地压过来。
到现在,她还觉得像是做了一个荒唐的梦。
朱衣狠狠地甩了甩手,想把如附骨之疽的感觉甩开。
场面越来越失控了。
被她定义为“不推不动”的禁欲流便宜夫君,今天突然毫无缘由地失控了,说着令人脸红心跳的话,弄了她一手……不,几手。
她是不是该庆幸,他还没有真的动她上下两张嘴?
光是这么一想,朱衣的脸就红得一塌糊涂。
“啊啊啊怎么办?”
她顺着浴桶的角度,往下滑了滑,把脑袋也浸入热水中,让自己清醒一点。
藐姑射山不能留了,和便宜夫君的约定必须提前结束。
还有那位恩平郡王世子,他在湖中岛说的那两个字是不是“巫檀”?他知道些什么,又在这场借尸还魂的闹剧中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因为担心杜昭白返回,所以朱衣没有在水里泡太久,取过布巾擦了擦身体和头发,看了看身上遍布的凌乱红痕,朱衣嘴角一抽,飞快套上衣服,眼不见为净。
没过多久,门外响起了碧桃的声音。
“夫人?”
朱衣这才想起,酉时的时候碧桃就说要去准备晚膳了,现在……
看了眼窗纸,外头黑乎乎一片,时辰肯定不早了,而碧桃却始终没有传膳。不,或者说,有可能是想传膳的,但见情况不对就没有过来打搅。
她努力地想了想本该传膳的时候,她在做什么。
哦,那时候,她正以一个屈辱的姿势趴在撑开的窗子前,身后是杜昭白……
等等,撑开的窗子?
糟了,一定被人看见了!
朱衣羞愧得无地自容,没脸见人。
“夫人?晚膳是水煮秋葵,蓑衣丸子,缕肉羹和玛瑙饧,还有一盏消食的酸梅汤,夫人是现在传膳吗,还是……”
朱衣一面听一面流口水,一听问到“现在传膳吗”,就赶紧起身,利索地打开了门栓。
“传传传!”
碧桃视线在凌乱不堪的屋里转了一圈,脸噌地一下通红,冲旁边抱着被褥的青杏使了个眼色,垂首去了小厨房传膳。
青杏入屋,将手头的被褥暂且搁在椅子上,麻利地收拾起床单褥子。
“呀!”
她惊叫起来。
“夫人,您是不是又在床上偷吃了?”
什么跟什么?
朱衣莫名其妙。
青杏气不打一处来,指着床上的一片,怒气冲冲地道:“您又将吃食打翻了对不对?”
吃食……
朱衣脸色一下子变得很微妙。
青杏更生气了。“跟您说过多少回了,吃东西一定要上桌吃,您看您把吃食弄得到处都是,婢子拆洗起来麻烦,您自个睡着也不舒坦呀!”
被迫背黑锅的朱衣欲哭无泪,一听“吃食”两个字,脑海里便自动浮现出杜昭白所言的“上面这张嘴”,面上不由自主地烫了起来。
这不是她弄的好吗!
哦不对,这的确是她弄的……
可她是被害人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