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是我的意思啊!本来我要弄两瓶五粮液,贾指导说这酒带劲,对你们胃口!”小陈蹲在地上,一边看我俩喝,一边撇嘴笑着说。
“滚!”杨副所长没好气地笑骂了一声。
“好嘞,两位爷慢慢吃,吃完了继续!别浪费了,这可是贾指导掏的腰包啊!”小陈伸手抓了两块手抓,就开溜了。跑到楼道里又返回来,从门里探进脑袋大声喊着。
“滚!”我把一个骨头朝小陈砸去。小陈“碰”地关门跑了,骨头打在门上,又掉在地上。
“来,再走一个!”杨副所长一伸酒瓶子,我俩对碰了一下,每人又喝一大口。
这会气也喘匀了,情绪也平定了,我俩一边吃喝一边聊天。杨副所长先吹当年他们在部队时故事,说那时解决矛盾的最直接方式就是开打,打完再说事。十来年没这么痛快地打了,今天这次过足了瘾。
我说我也是,爽极了。
“你小子这阵子有心事啊!”杨副所长一眼就看穿了我。先批评今天我找秦所闹事不对,说秦所老爷子病了,查出是癌症晚期,青海治疗没效果,想国庆期间转到北京去,那边托人找了个专家,刚好国庆值班。平时没时间,这次趁放假一边陪老人散心,一边看看还有没更好的疗效办法。
“这样啊?你不早说!”我埋怨地看了一眼杨副所长。妈的,这次人丢大了,秦所是真正有事,而且是大事啊,我还好意思去质问他为啥不值班。
“早说个屁!这阵子你动不动拉个脸,心事忡忡的样子!谁还敢给你说啊!再说这事我也是昨天才知道!”杨副所长瞪了我一眼。
“哎,我……”我叹口气。
“明天去给秦所道歉!这小子虽然很狂,但还不是那种背地里阴人的小人,上次那事你已经弄得他灰头土脸的,他都没打你小报告,否则你小子吃不了兜着走!虽说小胡子没抓到,但要是传到督查处,你刑讯逼供的事,可是警界大忌啊,让你脱警服真不足为过!”
“知道了!”我白了他一眼,这些我岂能不知道,但我死活不承认谁能奈何我?反正小胡子早跑了,小陈是铁哥们,不会出卖我。
“你小子外面搞的那个女的现在咋样了?”我们东长西短聊了半天,杨副所长突然直勾勾盯着我问。
“什么女的……”我心里一惊,但马上镇定下来,故意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别给老子装糊涂,别人不知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啊?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网吧的那个女的,是不是现在分手了,才心情不好啊!”杨副所长跟我又碰了一下酒瓶,喝了一口。
看来这事他已经知道了,再瞒是自讨没趣了。
“哎……看来还是骗不过侦察兵啊!你是怎么知道的?”我苦笑一声,喝了一口酒。
“别忘了上次吃饭时,你媳妇给你嫂子发牢骚,说你值班特别多,比以前忙多了!我还替你打掩护呢!”杨副所长又瞪了我一眼。
我突然想起两个月前所里几个同事带着家属聚过一次,杨副所长媳妇和我媳妇坐一块,杨副所长在边上,当时杨副所长接过话题说现在大家忙的很,经常值班加班的。老婆说“怪不得!”我当时没想太多,但敏锐的杨副所长已经从对话中听出了端倪啊!
既然已经知道了,那就实话实说吧。我只好把和文娜的事情讲了一遍,但我隐瞒了艾滋病的事,这是天大的秘密啊,除非意外让人发现,否则我会将这秘密带到坟墓里。
“还有谁知道这事?”讲完和文娜的事,我着急地问。这可是我最大的隐私啊,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估计再无人知道吧!反正我是留意调查了一下,贾指导让我做好你的思想工作,我就得找问题原因啊!”杨副所长笑笑。
“老哥,你可得替我保密啊!”我抓住杨副所长的手,乞求地看着他。
“放开,别挡着老子吃肉!”杨副所长一摆手挣脱我。
“没事,我姓杨的不是那种到处传闲话的人,贾指导也不知道这事,我说你是家庭矛盾,媳妇经常打麻将,你俩口子经常吵架,心情不好!”杨副所长吃了一块肘子肉,说得很肯定。
“那就好!感谢老哥啊!来,敬一个!”我拿起酒瓶又碰了一下。
“该放手时就放手啊!现在好了,既然人家谈恋爱了,那你就没麻烦了,否则你小子最终会染祸上身的!”杨副所长语重心长地说。然后又给我讲了他曾经发生过的故事,说以前他与一个有夫之妇相好,结果那女的要闹着离婚,闹着嫁给他,媳妇知道后也闹了个天翻地覆,最后单位知道后差点给处分,害得他几年也没升职。
“自此,我就再也不干这事了,虽然见女的也乱开玩笑,但什么事也不敢做!”杨副所长苦笑一声。
这事我原来听人说起过,大家都说老杨人不错,就是作风有问题。但杨副所长自己讲来听着更带劲,效果更佳,对我也教育更深。
“哎,男人啊!管不住自己的玩意儿,最终会倒霉的!”杨副所长又苦笑一声。
“家花没有野花香,但野花再香也得放手,否则家花没了,野花也没了!”杨副所长若有所思,这话是告诫我也是在告诫他自己啊。
“放手吧!”我们罗罗嗦嗦着,酒干了,肉尽了,两个都醉了,坐在沙发上漫天漫地地聊着,时哭时笑,最后竟然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第二天我很诚恳地找秦所长道歉,说自己不知情冤枉了他。并承诺国庆七天我全值班。秦所很客气地接受了我的道歉,又说自己做事欠缺考虑,跟大家沟通少,脾气比较直,得罪之处希望我能谅解。至于值班,过节期间虽然任务重,但该休息时就休息,以前的事就一笔过去了,大家谁也别放心上。
最后他和我握手,说声:“就这么定了,好好工作吧!”
我满意地从秦所办公室出来,又去找贾指导,汇报了一下道歉的事。贾指导半含着笑听完了,然后问了一句:“昨晚打得舒服吧?”
“太舒服了,现在还浑事疼呢!”我耸耸肩,杨副所长是手下没留情啊,再加上自己也尽全力开打,我四肢疼痛,胸口也发烧。
“幸亏老杨侦察兵的老底子在,要是别人可能早住院了!”贾指导递给我一根烟,示意我坐下。
“你小子手真狠啊!”贾指导告诉我杨副所长请假了,说是昨晚太累了,加上酒也喝得多,今天早上起不了床。
“不是累的原因,我估计让你打得够呛,快五十的人了,怎么和你三十来岁的小伙子比啊!”贾指导抽着烟,有点埋怨地看着我。
“现在思想疙瘩解开了吧?”贾指导眯着眼。
“是的!”我点点头。
“那就好,我不再多问了!中午去看看老杨吧!这老哥为你小子可是付出了代价啊!”贾指导凝重地说。
“必须的,必须的!”我连声说着,从贾指导房时退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