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说选择谁？我可以直接说选择老婆，这是必然的，但我怕一说出口文娜受不了！我选择文娜那是不可能的，我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我有自己的事业，有自己的尊严，虽然我也做过混蛋，犯过不少错误，但我还承受不起陈世美的骂名。
我痛苦地从在地上，一根接一根地抽烟。老婆还在不停地哭着骂着，不停地质问我选择谁？
“不要再逼王哥了好不好！我错了，都是我的错，我走，行不行！”文娜突然抬起头来冲老婆大吼着。
“我不是人，我就是个祸害，我走，我离开行不行！”文娜发疯了，从沙发上跳起来。
“滚！你个烂，你还没有资格，我要听他的！”老婆见文娜起来了，也腾地站起来，摆开一副重新开战的姿势。
“我该死！我该死！我早就是该死的人，我就不应该来到青海，我就不应该遇到王哥，我就不应该爱上不该爱的人，是我害了你们，是我害了你们！我不是人！”文娜大声地骂着自己，顺手提起一个白醋瓶子朝自己头上砸去
“碰！”瓶子碎了，文娜头也破了，血顺着额头流下来了。
“我该死，我该死！”文娜拿着碎玻璃瓶朝自己胸口插去。
“不要！”我惊呼一声，一个箭步冲上去抢过了瓶子，但还是晚了一步，玻璃瓶在文娜胸口插了几个洞，血立刻渗透了睡衣。
事情来得太突然了，恨不得置文娜于死地的老婆也没料到结局会是这样的。血不停地流着，文娜马上成了血人，满脸都是脸，浑身都是血。
我惶了，老婆更惶了。
“傻丫头啊！你怎么能这样呢？”我紧紧地抱住文娜，拿着餐巾纸不停地替她擦血，不停地翻着抽屉找纱布为她包扎伤口。老婆则拿起手机拨打112叫救护车了，她说有人要自杀！受伤严重！
“离开我！离开我，就让我安安静静地一个人走！”文娜喘息着，慢慢晕了过去。她已经心神憔悴了，已经承受不住了。
一场正宫与小三之间的战争在血色中拉下了尾幕。二十分钟后，救护车到来了，我和老婆把文娜送到了医院抢救。
结果不是很严重，都是皮外伤。文娜头上破了个口子，封了十四针。胸口扎了四个洞，最深的有一公分，总共封了十八针。
文娜苏醒后绝望地看着天空，一个劲地说“让我死，让我死！我死了大家就干净了！”完全是一副自杀未遂的样子。
折腾到天明时文娜静静地睡了，我和老婆离开了医院。我给李玉梅打了个电话，说文娜想不开自杀，让她到医院来照顾一下。
我自然再不能去陪文娜了，老婆知道文娜没事后加强了对我的监管，说我就是罪魁祸首，说再要有任何瓜葛就让事情大白于天下。知道住院的消息后，赵小苹、李玉梅、黄得芝都轮流去陪文娜。赵倩曼和她的一帮同学也先后去看文娜。就连小刘、小王那些洗脚店的姐妹们也都来看文娜，轮着陪她。她们都想知道文娜自杀的原因，但文娜一个字也不肯透露，只说自己不想活了，只想死。李炜、刘烟、妮子也去医院了，他们打电话质问我，问是不是我伤害了文娜。对别人可以隐瞒，对他们没有什么隐瞒的，只好一五一十交代了。
“你啊！欠人家太多太多了！见过负心的，没见过这么负心的！”刘烟电话里教训着我。
第三天，我在上班时间请假去看文娜。病房里一共住了三个人，一个上树摔成骨折了，一个打架被砍成重伤了，每个床边都围了几个人，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文娜静静地躺着最里面的病床上，窗台上放了几束美丽的鲜花，散发着淡淡的香味。但文娜没有心情享受这美丽的花朵，她的眼睛空洞地看着天花板。
李玉梅守着文娜。我对使个眼色，她便出去了。我轻轻地坐在文娜床头，捏住她的手，用力地摇了两下。文娜看到我时苦笑了两下，说“你走吧，不要再来了！”
我轻轻地对文娜说坚强点，不要再这样了。死不是唯一的办法，更不是我们的所愿。我说我们还有许多许多事没有做，别忘了圆圆，她还盼望着你这个干妈，还在惦记着你给她寄去红围巾、红丝巾、红领巾……
“说不定圆圆现在会叫干妈了，难道你就不想听到她叫干妈？”
说到圆圆，文娜的眼神突然亮了，一屁股从床上坐起来。盯着我看了一会，坚定地说：“就是，不能死，我还有好多事没有做？我还有圆圆，我死了谁来照顾她呢？万一小枫……”
“我说过我们不离不弃的？没有多少年的路，但我们一定要走得潇洒！”我安慰着文娜，同时也在安慰着自己。从感染艾滋病毒到死亡，可能也就十来年，文娜算算也已经六年了，也只有五六年甚至更短的时间。如果到时世界上还没有研制出艾滋病特效药，那就只有死路一条。而我也仅仅比她能多活五六年，最终一样会悲哀地死去。
“不离不弃！”文娜着捏着我的手，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我，慢慢眼圈又湿了，久久不肯松开。
“王哥，你回吧！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文娜笑了，又恢复了那种坚强的模样。
“好的，你这样我就放心了！”我摸摸她的头，好想紧紧搂着她，亲吻着她的眼睛、耳朵、嘴巴，让她受伤的心得到一点安慰。但病房里这么多的人，我不敢也不能！
“一定要保重！”我再次拍拍文娜的肩头。
李玉梅已经回来了，看到文娜恢复了原来的神态，激动的不知做什么才好，一个劲地冲我笑。
“王哥，还是你厉害，你说了什么啊？让文娜这么快就恢复了！”李玉梅将我送到病房外，一个劲地问。
“这叫思想工作，知道吗？这是我党优良传统之一，是克敌制胜的法宝！”我刮了一下李玉梅的鼻子。这丫头，现在越来越讨人喜欢了，一天嘴里叽叽喳喳叫个不停，确实是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