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山望着水望着满天的星斗
我把爱情的圣迹供奉在青春的殿堂
渴望着知心的人儿来到跟前
用他含情脉脉的眼神抚慰我的相思
爱情是什么?人类喋喋不休地争论了几千年,也没有一个明确的答案。“哪个男子不钟情,哪个女子不怀春”,歌德,这个伟大的诗人一生都在甜蜜的爱情中荡漾,八十多岁还向十八岁的少女表白自己的爱慕之情。西方有情圣,东方有情种。齐白石老人当仁不让,九十三高龄还闹着要娶二十二岁的美女,可惜未来及油房花烛夜,早早一把黄土埋了身。伟人尚且如此,我们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呢?又何以摆脱情的困惑?
我总是在回味文娜、李小枫她们的爱情故事,并试图从她们的爱情中寻找她们性格的发展轨迹。其实说穿了她们似乎没有什么真正的爱情一般,都是为了生活而爱情,在爱情的名义下寻找着生活的落脚点或支撑点。正如李小枫始终渴望的一样,她就是想要一个家,让她疲倦时有个依靠。而谁又不是呢?文娜何尝不是?关于文娜的爱情故事她给我讲过,似乎很平淡,平淡的几乎让人失望。
我因为特想搞清楚文娜是怎么感染上艾滋病病毒的,那天与文娜相约晚上见面。可下班临时有任务,奔波了一个晚上,没有休息,更无法和文娜去约会,去听她的故事。第二天休息日,我给文娜打电话说一块去踏青。我说正是山青水秀时,正好漫步逍遥时,与其天天呆在屋里让人生讨厌,不如到外面浪漫一下去。文娜一听可欢喜了,说好啊,这阵子总是在网吧、电脑培训班和家里三个点上跑,浑身都感觉要长毛了,好想和你一块去野外,躺在阳光下,在草坪上打滚,逗虫子玩,多美!
我们把地点选在了市区边的南山公园,里面种满了花木、草坪,还修了不少茶园,百花争艳,每天吸引着不少游客。我提前购买了一些水果、花生、葵花子、猪蹄、手抓羊肉啤酒,权作野炊的佳肴。文娜现在已经是网吧的老大了,给李玉梅几个把事情安排好,就以去办事为名出来了。
一对又一对情人们亲昵地相偎着或嬉闹着在公园里转来转去,紫的、白的丁香花到处盛开,散发着浓郁的香味,引来一对对欢快的蝴蝶和蜜蜂,“嗡嗡蝇蝇”地叫着,久久不肯离去。站在山顶上向远处望,到处是连绵起伏的大山。山是高原的底蕴,高原人民随便一卧,就睡在几千米的云堆里,沐浴着最圣洁的阳光。
我和文娜在公园里随意转了两圈,聊了些网吧的事、工作上的事,时笑时骂时乐时悲,最后感觉累了,就找了一片游人较少的草地坐下来休息。我们把带的东西逐一放在报纸上,文娜就趁机躺倒在我怀里,说好久没有这么舒服了。风景好心情也就好,我忘记了近日来的惶恐和疑惑,笑着搂着文娜,不时喝口啤酒,吃口东西。或者给她一粒一粒地剥瓜子,剥好一把了喂给她吃。或者趁她闭上眼睛时把咬碎了的猪蹄喂给她吃,气得文娜直撕我的嘴、骂我坏。
听完讲座后,我已经坦然许多了,做这些事没有传染的可能性,我大可不必担心。更何况文娜已经是我身边最亲近的女人了,和她生活了这么长日子,我也已经习惯了不由自主地和刀亲昵。如果是换作另一个人,可能就没有这种情趣了。艾滋病,毕竟让人闻声色变啊。我听专家讲过,河南新蔡县有个村是全国闻名的艾滋病村,也是死亡村,由于九十年代疯狂卖血,导致大批人感染了艾滋病,许多人当时毫无症状,这几年却是不停地死人。而我现在还在感染与未感染之间徘徊着,按文娜说法,只要没做hiv病毒专项检查,仅以我目前的症状是无法断定是否感染的。
“越是漂亮的女人越倒霉!”文娜这样开始她的故事。其实有些故事我早已听过好多遍,但她还是要说。她的命运似乎在第二次离家出走后就已经注定,她的故事永远和李小枫、刘文钰联系在一起。
当年三个孩子随着黄毛到深圳后,因为岁数太小,正规公司公司都没有敢要的。无处可去,只能跟着黄毛混。黄毛在那边租了一间房子,一室一厅的那种。卧室里摆了两个高低床,文娜和李小枫睡一个,黄毛和李刘文钰睡一个,中间隔了一张布帘子。岁数大的睡下铺,岁数小的睡上铺,刘文钰和文娜自然只能睡上铺。刘文钰虽然身高马大,但毕竟岁数小,加上白天累得慌,晚上一躺床上就鼾声大作。
每天晚上,黄毛半夜就溜进李小枫的被窝里。两个人不说话,光办事,虽然尽力控制着动作幅度,但毕竟是高低床,文娜动不动就摇醒来,听着他们在下面哼哼叽叽的,文娜浑身说不出的难受。她知道李小枫和黄毛是男女朋友,倒也不反感,但毕竟已经到了青春期,对这种事情很敏感。特别是李小枫每一声轻微的呻吟,黄毛每一声粗重的喘气,都弄得她心神动荡。
文娜也是过来人,已经经历了男女之事。但那是在极度的惊恐和耻辱中渡过的,在野兽般的强奸中她饱受痛苦,没有一点快乐可言。没想到做种事也很快乐,她在李小枫和黄毛欲望的升腾中受到强烈的刺激,紧紧地咬着被角,生怕自己忍不住发出声来。有时李小枫达到高潮时声音很压抑,可能也是咬了被角的关系,但文娜听得很真切。李小枫如哭似泣,痛苦而又幸福地呻吟着,让可怜的文娜一次又一次听着浑身湿透。
实在受不了,文娜开始瞅上了客厅的沙发,每天晚上都是在客厅看电视,比他们晚睡两个多小时,免得受到他们的刺激。而黄毛和李小枫慢慢也发现文娜的尴尬,笑着不言语,自觉地把时间调整到文娜看电视时候。不知是受了他们的刺激还是那场噩梦始终尾随着她,文娜开始乱七八糟胡作梦,有时梦见那个胖子和金牙狰狞的面孔,压着她、撕碎她的衣服、撕掉她的头发;有时又梦见一个特别帅的小伙温柔地搂着她,不停地吻着她,和她赤条条地做那种事。文娜不时在梦中发出惊叫或者发出快乐的呻吟声。每到这时,李小枫就会被惊醒,用脚不停地踢床板。
黄毛虽然是个小混混,但对李小枫她们还是挺好的。每天早上起来给大家做早饭,每天想法给大家找工作。李小枫心情不好的时候不停地变着花样哄她开心,生病了天天伺候在跟前端茶倒水。都说那些混混没人性,但文娜看着人其实都一样。黄毛虽然在外面干些非法的勾当,摆着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但回到李小枫身边还是老老实实的。
看着卿卿我我的黄毛和李小枫,文娜的心里浮想联翩,她好想也有一个男人,爱她关心她,陪着她,晚上搂着她哄她睡觉,那样,自己再也不会惊恐了。文娜是属于那种早熟性女孩,朦朦胧胧的她闲了就捧着琼瑶的小说哭得稀里划拉的,她的内心好渴望有一份浪漫的爱情,为了爱她宁愿付出一切也不在乎。
但她没等到浪漫的爱情,却先受到了一场惊吓。
文娜她们三个先到一个饭店里打工。活是黄毛找的,说老板是他哥们,关系很熟的,会照顾她们的。李小枫是黄毛公开的对象,长得又漂亮,餐厅里那些人还给点面子,安排到吧台当收银员。但刘文钰和文娜就没那么幸运了,端盘子、洗碗、抹桌子,一天累得狗一样。辛苦归辛苦,她们很开心,毕竟自己未成年,有事做已经不错了。老板能够用他们,就已经是法外开恩了。
但他们受不了厨师和大堂经理的欺负。都是在外打工的人,都说是苦命人,但弱肉强食的事在任何一个角落里都发生着。大厨师姓陈,三十来岁的胖子,成天嬉皮笑脸的,给刘文钰安排这个安排那个,安排了一大堆活。让文娜给自己打下手,动不动摸一把抱一下的,说是开玩笑,却让文娜又惊又怕。文娜把陈师傅的行为告诉大堂经理。经理说陈师傅是店里掌勺的,那就是二老板,我也管不了。还骂文娜说人家就是和你们闹着玩,小小年纪,怎么就知道挑拨是非。告诉黄毛,黄毛叹口气说:哎,这些人我也得罪不起啊,虽然老板是我哥们,但师傅要是撂条子就等于饭店要关门了,大家都没饭吃了,你们就忍着点吧,一点小便宜占了也就占了,别吃大亏就行。
黄毛能忍受,刘文钰忍受不了。有一天下班后小枫和刘文钰在大厅里等文娜下班一块回家,半天不见动静。刘文钰便跑到后厨去看,灶堂里无人,却隐约听到储物间有声音。推门不开,刘文钰心里隐约感到不安,一脚踹开门,只见陈师傅把文娜压在米袋堆上,一把手捂着文娜的嘴,一把手塞进裤档里乱摸着。刘文钰怒从心头起,二话没说就冲上去对着胖子脸上打了几拳头,直打得陈师傅眼冒金花、口鼻出血,捂着脸坐在地上乱踢脚。
十三岁的半大小伙子,出手不轻啊!但毕竟胆子小,打完后自己也害怕了,拉着文娜撒腿就跑!大厅里看到小枫,两人结结巴巴的,只说声“闯祸了,快跑!”扯了小枫一齐跑。
当天晚上,三个人战战兢兢商量了半天也没个结果,等到黄毛回来告知此事,问咋办?黄毛一连抽了两根烟,想了半天后说:文娜和文钰明天先别去上班了,让小枫去探探风声,看陈师傅伤得如何。如果店里问起两人,就说文娜两人闯祸后没敢回家,我们也在找。晚上他去找老板求求情,看看能不能把事情解决掉,毕竟没了工作大家日子不好过。
其实事情没有想得那么复杂。陈师傅受伤了,但伤得不重,毕竟刘文钰还是个孩子,个子虽大劲不大。再说自己是欺负文娜在先,理亏,传出去不好听。只说昨天安排刘文钰和文娜干活,两人不答应,争吵时让刘文钰打了几拳头,装作一副很冤枉的样子,嚷着不开除这两小兔崽子自己不干了。小枫不敢说什么,只说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是咋回事,反正刘文钰和文娜晚上没有回家,黄毛今天已经找了。老板知道陈师傅平时就有爱欺负服务员的坏毛病,但也不好说什么,一边安慰他好好干活,一边狠狠地说要好好收拾这俩小皮孩。黄毛晚上找老板说情,老板笑笑说老陈的活该挨打,这下也该长点记性了,但刘文钰和文娜以后店里呆不下去了,毕竟厨师是一店之魂,他宁可得罪黄毛也得罪不起陈师傅。黄毛点头哈腰说“是啊,不能为了这两小皮孩让老板为难,他们以后就自己混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