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来看吧小说>科幻灵异>混迹三国> 第一百零七章 携民渡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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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携民渡漳(上)(2 / 2)

淳于琼双臂一张,挡在吴晨身前,喝道:“审荣,你要做什么,有我淳于琼在,容不得你动吴并州一根寒毛……”审荣右手**向前一推,淳于琼直直向后惯出,蓬的一声,脑袋撞在一处石栅上,当即晕了过去。审荣哈的大笑出声,道:“吴晨,原以为你躲到这里是有什么yīn谋诡计,不想竟然是找这么个废物来当挡箭牌,如今废物已去,你还有什么话说?”</p>

吴晨只望了一眼,便知淳于琼只是一时撞昏过去,但自己对淳于琼只是一饭之德,他却于敌我悬殊之际,不顾自身安危来保护自己,如此情谊,当真令吴晨心中感动。但此时情势紧急,也顾不上淳于琼,深吸一口气,向刘澹深施一礼,道:“这处是刘君侯的庭院,刘君侯要如何发落吴晨,吴晨没有怨言。”</p>

刘澹清咳一声,道:“这一位将军可是审荣审子长么?我与吴使君虽是初交,但此处毕竟是我家庭院,吴使君远来是客,将军可否看在我的薄面上,让兵卒退出去?”审荣道:“刘君侯,你千万不要上这贼子的当,他到邺城的第一rì,我便知他没安好心……”崔琰此时走到刘澹身旁,低声道:“吴使君虽是单身一人,但在城外却有数千西凉铁骑。若是让他们知晓吴使君在我邺城被杀,怒而投奔曹cāo,崔琰恐又见当年许攸投曹之祸。”</p>

刘澹连连点头,提声道:“审荣,此处庭院乃当年本初赠与老夫,让老夫颐养天年之用,老夫平生不见刀兵,还不快领兵退下。”审荣眼见吴晨就在眼前,偏偏这老头挡在身前,骄横跋扈,全然不将自己的数百手下放在眼中,心中怒气陡盛,喝道:“好啊,你这死老头,我好言相劝,你只当放屁。来人,将贼寇吴晨抓起来,有敢阻拦者,杀无赦……”</p>

“赦”字的音刚出口,便听一人厉声喝道:“审荣,不得无礼……”话声中,审配和刘兹已步上院门,快步奔了进来。审荣意见审配到来,神sè大喜,叫道:“叔父,你来了,侄儿已经将吴晨困在这里啦……”审配扬手便是一击耳光,审荣大惊失sè,抚着脸,吃吃地道:“叔……审别驾,你……你为什么打我?”审配向刘澹深施一礼,道:“审荣年幼,不识长幼尊卑,还望刘君侯大人雅量,不要和他一般见识。”</p>

看到此处,吴晨,崔琰都是暗舒一口气。若审配也和审荣一般不将刘澹放在眼中,今rì之事,实难善了。但看审配的架势,今rì之事或许有转圜之地。</p>

就听刘澹淡淡地道:“我不过一介糟老头,任人欺凌,任人凌辱,审别驾又何须客气?便叫这位将军将我这糟老头一早锁起来,砍头了事吧。”</p>

审配直起腰,目光从吴晨看到崔琰,再从崔琰移往缩在刘澹身后的陈琳,目中怒火直似要喷将出来,将这些人一一烧尽,但仍是强忍怒火,拱手向刘澹道:“不知刘君侯要怎样才肯原圉我这不懂事的侄儿?”刘澹原是老狐狸,明哲保身为上,眼见审配怒火难抑,心知若再多加逼迫,恐怕审配当真会不顾一切将自己一家人连同吴晨、崔琰等人抓起来,笑了笑,道:“吴使君远来是客,他说和审别驾有些误会,须当面说清,老夫也愿当这个和事老。审别驾若给老夫这三分薄面,便与吴使君暂摒成见,畅叙一谈。其后审别驾要如何便如何,老夫再不过问,审子长无心之过,自然也一笔勾销。”</p>

审配将目光从刘澹身上掠过,投向吴晨,缓缓说道:“吴晨,你有什么事要对老夫说,这便说吧。”语气虽然平淡,但心中的怨毒之深,实令人毛骨悚然。吴晨长吸一口气,道:“对你这个老顽固,我没有什么好说的。你这就去将yīn有纪和韩元进都砍了吧,邺城城破,看你有何面目见本初公于地下!”</p>

“哈哈……”审配厉声长笑,虽是笑声,却殊无欢乐之意。便在笑声中,蓬的一声,审配左手扶着的刀柄被审配硬生生折断,断刺深深刺入审配的手掌,鲜血登时流了出来。审配却像是丝毫不觉痛楚,厉声道:“好,我倒要听你说说为何我无面目见袁公与地下。”</p>

吴晨以退为进,便是要争取这一说话的良机,深吸一口气,道:“昨rì早间的形势,你比我更清楚为何yīn祭酒和众位将军要囚禁你。其时审荣出击曹军右翼被困,蒋义渠率兵增援,而曹洪此时率军出击我军左翼,韩荀将军受曹军西、北两营夹击,岌岌可危,你却下令要于此时撤军。正所谓两军相逢勇者胜,更何况我军并非全无机会,若那时撤军,不但前期破营的军士白白牺牲,更会连累整个大军,曹军会穿破我军左翼,将出城的我军全歼……”</p>

吴晨说这番话时,审配不住冷笑,吴晨心知审配必然另有一番“道理”,顿了顿,道:“这便是前因后果。若非yīn祭酒和众位将军一力支持,也不会有今rì破围之功。”审配喝道:“说完了?”吴晨点了点头。审配向刘澹道:“刘君侯,我已听完此人废话,若刘君侯信守承诺,我想即刻将此人带走。”刘澹微微一怔,还没有反应过来,崔琰已微一拱手,说道:“刘君侯,正如吴使君所说,若非yīn祭酒和众位将军见势明朗,及时阻挡审别驾一时之疏,也不会有今rì破围之功。吴使君,yīn祭酒,韩镇东有功无过啊。”刘澹道:“……这个,这个……”</p>

审配勃然大怒道:“崔琰,你又懂得什么?”崔琰微微一笑,道:“我是不懂,我是不懂为何有功之人要被押。或许这便是为何袁大将军向刘荆州求救,刘荆州却只以一页信纸推托了事的原因,只因我河北的事理与别处不同,有功之人反倒是要被关的。”</p>

原来两年前袁绍死后不久,袁谭袁尚争位,两人在邺城大打出手,袁谭为表明自己是袁绍的正统继承者,写信刘表,让刘表出面劝说袁尚,刘表却只是写信“两兄弟,当以和为贵”,既不声援袁尚,也不声援袁谭,崔琰说的正是此事。审配怒发戟张,正要破口大骂,一旁的刘兹已接口道:“季珪老弟此言差矣。我手中有一份此次破围之战的我军伤亡清单,是今晚……”看了看天sè,此时已是辰时时分,低咳一声,道:“是昨晚审别驾和蒋义渠将军等人粗略梳理出来的。破围一战,我军计战死兵卒两千一百一十二人,重伤四千三百二十七人,失踪一百五十三人……”说着扬了扬手中的白绢,道:“单以人数计,我军伤亡近八千人,占城中兵丁总数的四分之一强。而所耗物资更是以万计,因此破围一战,即便是胜,也是惨胜,邺城兵力一蹶不振。由此可知,吴晨这厮用心当真歹毒至极,所想所做,便是要我军倾尽全力与曹军周旋,而他坐收渔人之利。审别驾正是及时识破吴晨jiān计,这才一力要大军撤军,可惜yīn有纪、韩元进等人居中阻挠,致令审别驾功亏一篑,这才有目下邺城哀鸿遍野之惨状。经我详细明说,季珪老弟可还有什么疑问?”</p>

崔琰笑了笑,道:“行军打仗的事,崔琰所知不多,但我想问伯耽兄,曹军围城,围到什么时候会撤军?”刘兹一愣,道:“撤军?”崔琰点了点头,道:“曹军到邺城来自然不是因为听闻邺城这里好耍,所以来这里耍乐一番然后便走,他们是来攻城的,那么他们何时撤军?恕崔琰愚鲁,想来想去,只能想到两条,一是曹军被击远走,二是邺城被他们攻下。曹军向有军令‘围而后降者,屠城’,曹军是二月围的邺城,我想若是邺城城破,怎么算,邺城可属于曹军‘可屠’之列,即是说,万一邺城城破,便不是死伤八千余人,而是阖城十一万人都会死于非命。伯耽兄以为然否?”</p>

刘兹道:“确是如此,但……”崔琰不等他继续说下去,接着道:“既然邺城不能被攻破,那也只有将曹军击走一途。倘若不率兵破围,莫非是在等天雷击杀城外曹军么?”审配厉声道:“当真是一派胡言。”崔琰躬身施礼,道:“先前我便说自己愚鲁,所思所虑自然不及审别驾多矣,便请审别驾告知,若不率兵出击,要如何才能令城外曹军撤军?”</p>

审配厉声道:“崔琰,你不是一直在狱中么?是谁如此大胆,将你放将出来在此处为小贼当说客?从破围成计,到兵卒出城不过短短三rì。要在三rì之内,令兵将熟悉从所未用的车战之术,这不是强人所难又是什么?只此一点,便知这小贼从来便没有将河北兵卒的死生放在心中,他所思所虑的便是如何挑逗城内兵将出城与曹军厮杀。曹军死还是我军死,在他眼中都是一般,都是敌军死而已。这便是小贼yīn毒之处,只可惜我终究是察觉晚啦,让他jiān计得逞……”审配越说越怒,咆哮道:“来人,还不快将吴晨小贼拿下!”</p>

吴晨大怒,喝道:“审配,你胡说什么?yīn有纪和韩元进都是你河北将领,你杀不杀他们和我有什么相干?我若不记挂他们的生死,会冒着被你砍头的危险跑到邺城来?难道我不知道你这个老顽固一早就想杀我么?是啊,你说你记挂河北兵卒的死生,你记挂河北兵卒的死生,又怎会冒着左翼被击穿的危险,强招大军回城?你记挂他们的死生,为什么领右翼的将领不是身经百战的韩猛,而是一无是处的你的侄子审荣?”</p>

审配气得浑身发抖,颤声道:“放屁,放屁,全是放屁……好,好,你不是要来救韩猛么?韩猛便在这里,你来救他吧。”说着,转身从一名兵卒手中接过一个物事,**掷在吴晨脚前。那物事落在地上,溅起一小片血水,跟着骨碌碌的滚了几步,正是韩猛的人头。韩猛双目圆睁,须发箕张,面上神情又是愤怒,又是无奈。吴晨就觉得胸口像是被巨石狠狠撞了一下,痛得几乎喘不过气来。缓缓蹲下,将韩猛的头颅拾起,眼见韩猛眉目犹若生时,鼻中一酸,眼泪几乎掉了下来。猛地抬起头,哑声道:“他是怎么死的?是谁动得手?”</p>

刘兹见吴晨双目赤红,便像是一头被激怒的雄狮,下一刻便会扑到自己身前,脱口道:“他是自杀的……他说自己全然无辜,却平白受这么大的冤屈……”审配喝道:“和这小贼多解释什么?此贼勾结外人作乱邺城,死有余辜,让他就此一死了之,当真是便宜了他。来人,将吴晨小贼也给我拿下,若有反抗,就地格杀……”</p>

吴晨冷笑道:“我们之间的事待会儿再和你算。”转身向刘澹深施一礼,道:“刘君侯,我有一不情之请,请刘君侯一定要答应。”刘澹目光扫向脸sè铁青的审配,道:“若是你我之间的事,自然无可无不可,若是涉及到他人,老夫……老夫……”吴晨道:“我想在此处设个灵堂,祭奠冤死的韩猛将军。”刘澹猛拉胡须,道:“这个……这个……”</p>

吴晨道:“即是如此,我也就不多打搅了,就此告辞……”向刘澹深施一礼,刘澹道:“使君客气……”眼前猛地一花,就见吴晨就着鞠躬的势子,迅速退向刘兹和审配。吴晨退得极快,就在刘兹和审配一眨眼的功夫,吴晨已欺到两人身前,两人兵刃此时都挂在腰间,要抽兵刃已来不及,惊呼一声,向旁退开。吴晨原本志不在他二人,两人一退,吴晨加速向前,左手一捞,已将仓猝出拳的审荣右臂抓住,跟着顺势斜带,将他的右臂扭到背后。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审荣已落到吴晨手中,院中和院门处的袁军虽多,竟是防不胜防。</p>

吴晨左手捏住审荣的咽喉,喝道:“将兵刃都给我放下……”审配厉声道:“吴晨,你好卑鄙……”吴晨喝道:“我再卑鄙也不会将自己的人杀了领功。审配,还不命你的手下将兵刃抛下,你不想要你侄子的命了?”说着手上加力,审荣右臂被拐,咽喉上吴晨的左手更是像铁箍一样,箍得他喘不过气来,哽咽道:“叔父……救……救我……”</p>

审配面sè铁青,厉声道:“吴晨,你想做什么?你想用审荣的命换你的命?好,你将人放了,我放你出城。”</p>

吴晨摇了摇头,道:“我不是三岁孩儿。经过邺城这几rì的风风雨雨,现在你说的话我都当是放屁一般。你开城门,我带着他出城。等到了安全的地点,我自会将他放了。”</p>

审配额头青筋暴跳,院中众人无论是陈琳、刘兹还是崔琰,还是第一次看到审配如此暴怒,众人更是大气也不敢出一口,院中便像是暴风骤雨就要来临前的一刹那,说不出的寂静。便在这时,猛听得西面号角呜的响了起来,正是敌军入袭的号声。众人心头巨震,纷纷向西面望去,心中都道:“究竟出了什么事?”</p>

吴晨一推审荣,喝道:“敌军来袭?是曹cāo么?审配,你现在是要和我为难还是和曹cāo为难?”审配神情完全冷静下来,道:“你放了审荣,我也不来和你为难,我们到城上去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再不看吴晨一眼,快步向院外奔出。</p>

吴晨推开审荣,快步跟在审配身后。街上早已挤满袁军兵卒,此时都是错愕地望向西面。审配快步奔到一匹战马旁,甩蹬跳上战马,向西城绝尘而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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