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儿有些反应不过来。
“荣华!富贵!功名!利禄!位极人臣……出身……哼,豪门、茅庐?士族?庶民?又或者皇亲国戚?”北堂傲只把他那薄薄的粉唇冷冷一勾,刚才哪个弱柳般的水美人瞬变冷讽群雄的孤高冰公子,“你说,谁是我没见过的?又谁能在我一杆银枪下,能不两股颤栗的?”
墨儿吞吞口水,终于明白她为什么头一次见到柳姐夫,就莫名觉得害怕的原因了——这男人根本眼里就只有杀!杀!杀!
“而你柳姐姐……银枪抵在她颈上,她还能和我说笑……”
刚还杀气凛凛的北堂氏,前一刻还杀气腾腾,这……转脸一谈起柳金蟾的无畏,竟,忽又抿唇甜甜地笑了,笑得人如沐春风,这突然的暖意,就像瞬间融化了整个严冬的和风,他好似还在初婚,笑得羞涩,他说:
“你说我不心里有她,还能有谁?即使……即使她手无缚鸡之力,即使她只会动嘴皮子,可我也喜欢她。”
这样的话,难道不该是和男人们说吗?
不待墨儿理清思路,北堂傲身边的奉箭几个就赶紧一面抱孩子快走,一面扶北堂傲离开,再留几人像孙墨儿不住地道歉:
“孙大人,您莫在意,您先回吧!”
“是啊,不好意思,我们爷明明刚吃了药才出来的!”
“想是,夫人老家又来了家书催我们夫人回去纳妾,我们爷又受了刺激!”
“对对对,都是雨墨了,说什么夫人老家有个喜欢的,夫人近日也不知是听了谁的谗言,说什么我们爷未嫁前,也有个心仪的……”
“就是!就是!这要知道是谁,定立刻割了他舌头去喂狗——好好的,也不知谁心眼这么坏,我们爷婚前能喜欢谁?”
“对哦,我们爷未嫁前,眼睛都是生在头顶上的。”
“对对对,就算天是个女的,他都未必能看入眼!”
“那是,我们爷过去能看入眼的,也就那个璟公主……”
“呸呸呸,璟公主可是男人!混说什么呢!孙大人您莫见怪,这边请!”
“我是说,我们公子,出嫁前,除了皇太后、皇上皇后,他正眼看过几次的,也就璟公主了!”……
这十几个随从你一言我一句,差点没把孙墨的脑袋吵蒙了去!
“呵呵呵……那……”孙墨也无心听这些人家男人们的八卦,忙抱手作揖,预备着跨出垂花门,谁想,她话才起了个头,已经走远了的北堂傲又转身来对“她”说话了:
“所以啊,姐夫我就想着,谁要敢和我抢你柳姐姐,我就杀了谁;谁敢挑拨我们夫妻,让我生不如死,我就血洗了他合族,要家破人亡,那就大家一起家破人亡——
反正我啊,生来就只会杀人,不让我过好日子,我就……杀杀杀!谁也别想好过!
你姐姐没了,我也就不活了;我要没了,便化厉鬼……”
“对不起、对不起,孙大人,我们爷今儿似乎病得厉害!”一群随从又涌了过来不住道歉:
“是啊是啊,我们爷,本来一早起来就担心夫人科考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