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朝堂就颁布了太师武耀斌挂帅出征的诏令,与此同时帝都、济州、湖州、川蜀四地开始紧急募兵,不论身份、不论你身上是否背着命案,只要你四肢健全统统可以当兵领饷。
靠着提前做好的功课,陆玑轻而易举的混上了军籍。被分配到了一支刚成立的新兵营。
领了统一发配的棉甲,分了营帐,带队的军官直接就走了,把剩下的时间交给营帐中随机分配的十个人。
按大奉军制,十人为一伍,设伍长,随后设有百夫长,千夫长……
陆玑环视了一圈营帐中的其余九人,坐在中央,面容沧桑,一身棉甲穿的扎扎实实的正是伍长无疑。
最吸引陆玑注意力的还是躺在角落里的一位青年,虽然背着身子看不到脸,但身上的酒味没进营帐陆玑就闻到了。
“嘿,新来的那小子,你那双小眼儿挺俊啊。”
陆玑左侧一位满口黄牙的糙汉咧着嘴笑道,眼神一亮,接着说道,“要不让大爷泄个火,到了战场上大爷可以考虑保你小子一命。”
不等陆玑回话,躺在角落的青年刷的一下起身就冲糙汉走去,一边走一边说着:“孔老二,你先让我泄个火,醒个酒呗。”
孔老二脸色一边,直接双手抱头哭喊道:“霍邪,霍爷,别打,我错了,是我错了!”
很明显,在陆玑来之前二人干过一架,孔老二应该被揍的很惨。
名叫霍邪的青年面貌刚毅,看上去有些消瘦,并未与其他人一样穿上了棉甲,而是一身破旧不堪的粗麻布衣。
霍邪还算比较友善的冲着陆玑说道:“我叫霍邪(yé),他们都叫我霍爷,辽东人。你是读书人吧?”
“是。”陆玑赶忙应道,“我叫陆玑,祖籍湖州江陵。”
“江陵陆氏?”一直死气沉沉的伍长突然开口问道:“你是江陵陆氏的子弟?”
陆玑嘴角一抽,被伍长瞅得心里发毛,弱弱的点了点头。
伍长嗤笑一声,说道:“像你这种富贵子弟怎会到这军中来?”
陆玑硬着头皮说道:“家国有难,好男儿义不容辞。”
“哈哈哈哈哈……”
陆玑一语引得众人哄堂大笑,连跟块木头似的的伍长也被他气笑了。
“我说你们这些读书人是不是脑子都缺根筋啊,好好的日子不过当什么大头兵啊?”
孔老二笑得合不拢嘴,开口讥讽道。
“啪!”
又是不等陆玑回话,霍邪直接在孔老二脑壳上敲了个栗子,发酒疯似地揪起孔老二的衣领,恶狠狠的说道
“辽东还在那会儿,老子也是正儿八经的读书人,咋滴,你还想和老子试吧试吧?!”
孔老二脸直接白了,哆哆嗦嗦说不利索话。同样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这得揍多狠啊,都能给人吓成这样。”陆玑在心里想着。对霍邪也多添了几分好奇。
伍长慢慢站起来拉开霍邪和孔老二,又冲着陆玑说道:“陆玑是吧?我是你的伍长,我不管你是哪个豪门大家里出来的,要是到了战场上你敢当逃兵,老子第一个砍了你,明白了吗?”
“明白。”陆玑当即点头,军营可不是国子监,在军营里混的兵痞子可不会和你讲道理,唯一能够护着你的还真就是那些要求严苛的老兵,所以陆玑也是对伍长很是尊重。
伍长看陆玑挺上道,也不再多说什么,转身冲着所有人说道:“大家伙儿今后就是一个撂子出去的弟兄了,我对你们没多大要求,要是别人敢挑事儿,咱六伍就往死里揍他,中不?”
“中。”众人皆笑着回应。
陆玑微微一皱眉,听着口音,伍长是河州人,河州的老兵怎么会出现在帝都新编的军营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