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蛭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没理会秋萍,转头就出门去了。
“哎哎,冯蛭!冯蛭”
秋萍鼓着腮帮子郁闷着,嘴里嘀咕了几声,
“什么人呐,疯子!怪胎!”
秋萍妈收回望着冯蛭背影的目光,开解秋萍,
“算了,别管他,随他去吧,你现在坐月子,可不能生气。”
就在秋萍住进医院第二天的晚上,跟她相邻的一张病床上来了一个刚刚做完引产手术的年轻女孩,照顾她的是跟她处对象男孩的妈妈。
听那个女的讲,她儿子和那个女孩年龄都很小,还不到二十岁。他们在外面打工认识不久就好上了,没多久,女孩就怀孕了。两个孩子什么都不太懂,心智各方面也不成熟,一拖二拖的就把肚子给越拖越大了。纸终于包不住火的时候,才不得已到医院做了引产。
看着蜷缩在床上十分虚弱的那个女孩,秋萍暗自感叹:为什么受伤的总是女人?
晚上,小嘉韵哭闹不止。
秋萍和妈妈轮番哄着,抱着,都不管用。这可急坏了母女二人。
听妈妈讲,前一个晚上,就是秋萍麻药还没醒过来的晚上,也是隔壁临床还没住着那个引产女孩的晚上,小嘉韵一整晚可都是很安乖很安静的。
那是什么原因呢?秋萍疑惑。
妈妈对着秋萍的耳朵轻声说:
“是不是跟那个引产死去的孩子有关,听人说,这种强行打掉的孩子一般怨气都很重。我们嘉韵这么小,怕是受不住,莫非被冲撞了不成。”
秋萍一脸的忧虑和担忧。
大人小孩几乎折腾了一夜,都未成眠。
一般情况下,秋萍是无神论者,可是关乎到自己女儿,她就宁可信其有了。
第二天,秋萍让冯蛭把他母亲叫来了。
冯蛭母亲就是人们口中常常称呼的神婆。
据冯蛭讲,他母亲吧,在鬼神乱怪那方面稍微也还有那么点本事,经常给人家化碗神水,烧点福纸什么的,在他们老家周围一带颇有一点口碑。
冯蛭母亲在病房里边左看右看,神神叨叨一番后说:
“没错,这屋里是有脏东西。”
秋萍心下赫然,马上让冯蛭去找护士要求换一间病房。
冯蛭回来说:
“我问过护士了,最近两天都没有空病房,让我们克服一下。”
“克服?怎么客服啊!大人能克服,可是孩子呢?”秋萍反问。
冯蛭摊摊手,表示无可奈何。
思虑片刻,秋萍说:
“这样吧,孩子是大事,今天就办出院。”
秋萍妈连连反对,
“今天就出院?不行!不行!你这刚动完手术才两天,医生说了,怎么也得输液7-10天才能完全恢复。”
“妈,我还年轻,身子扛得住,回去好好养着就是了。你看,嘉韵还这么小,昨晚就折腾一夜,要是今晚再这样可如何是好啊。”
“那这可怎么办呢?”秋萍妈转向冯蛭母亲,“亲家母啊,你不是做这行的吗,你就用你的那一套给鼓捣鼓捣,看看行不行。”
“这是医院,还让搞封建迷信那一套呀。我看,也只能先出院了。”冯蛭接腔了。
“对呀,提前出院还能省下不少钱不是。妈,你别担心了,就这样吧,赶快收拾东西,我们尽快出去。我也不想呆在这病房了,医院这味儿啊,烦人!”
冯蛭对秋萍早出院省钱这说法不置可否,扭头就去办出院手续了。
秋萍妈这边可是两头为难,一头是女儿,一头是外孙女,心里挺不是滋味的。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忍不住冲秋萍念叨,
“你呀,还叫我别担心,你懂什么呀,我可是过来人了。现在你这身子在月子里都不调理好,落下病根,过不了多少年,这病那病就出来了。现在你倒是年轻挺得住,感觉不到什么,以后哇,可有得你罪受的。唉!唉!!”
秋萍妈说的话倒是一语成谶了。
几年以后,秋萍的身体出现状况的时候,冯蛭不但不体贴,不理解,还以此作为攻击秋萍的利器。
多年以后,秋萍就因为那次提前结束了输液治疗,身体未能复原,埋下了病根,留下了隐患。从而引发出其它病症,多次躺在医院的时候,只能独自垂泪,暗自神伤。
这是后话。
从医院出去的秋萍真能如她所说好好休养了吗?她真能坐一个风平浪静的月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