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的空间里突然多了一个人的存在,这让秋萍有些不适应。
比如,醒来时的清晨里秋萍会感受到另外一个人的气息,这使得秋萍会有片刻的恍惚,甩甩头才猛然明白,原来自己已经嫁为人妇。
比如,冯蛭不安分躁动的鼾声会让秋萍半夜惊醒后无法再次入睡,而独坐到天明。每每这时,醒来的冯蛭看见呆坐的秋萍总会不客气的骂一句“神经病!”,含混不清的嘟嚷几句后再次蒙头酣睡。在无边的黑暗中秋萍会默默地想:这就是生命中的另一半?这就是从此以后将和自己同床共枕的男人吗?
再比如,熟睡的冯蛭,或者半梦半醒的冯蛭经常会梦呓似的呼唤着“妈妈,妈妈”。寂静的深夜,这声声入耳的声音会极有穿透力的把秋萍从睡梦中唤醒。秋萍觉得太不可思议了,这表示着冯蛭的心智还不够成熟吗?或者是冯蛭独特的恋母情结呢?秋平有些苦恼,百思不得其解。
这个春天不知怎么搞的,天空总也不放晴,大多时日都被笼罩在一片淫雨霏霏之中。雾蒙蒙的天如同一位多愁善感,满含幽怨的女子,腮边总挂着一行清泪,更加使然,夜间,也总还伴有阵阵寒风席卷而来,使结着哀愁梨花带雨的女子更显楚楚可怜了。让人不免平添几多伤感,这让秋萍想起了李清照的一首小令:
“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惜春伤春之情更浓更甚!
婚后已过月余。
日子就这样表面平静的从指缝间流过。
秋萍知道,其实这段时间以来,每一天都潜藏着暗潮的汹涌,秋萍想,这巨浪随时都会把自己卷入漩涡中,从而被吞噬掉。
还记得新婚的夜晚,冯蛭拥着秋萍激情褪去,怅然若失的表情毫无遮掩的表露无遗,只不过当时碍于才刚新婚,憋着没有发作起来吧。
可是任何一件事情在心头压抑久了总会爆发出来的,更何况脾气本就暴躁易怒的冯蛭。
促使冯蛭心里那座火山喷爆而发的导火索是一件小事。
秋萍和冯蛭在拧着一条洗干净的床单。
冯蛭把他扯着的那头用力的拧成了麻花状,从床单中挤压出的水分哗啦哗啦直往地上洒。可是秋萍力气太小,整个身子弓着,握床单的手都扭得发红了,也没办法达到冯蛭拧的那种效果。冯蛭轻蔑的眼神飘向秋萍,秋萍一个慌神,脚步也因冯蛭那头太过用力拉扯而跄踉几步,抓握着的床单便脱手而出掉在了地上。
冯蛭一下子就怒斥而来,
“你这个不中用的臭婆娘!拿个床单都拿不稳,你还能做什么事?”
“这又怪不着我一个人,这么点小事,也值得你发这么大火吗?”秋萍顶了一句回去。
这一下彻底惹毛了冯蛭,
“小事,哼!什么才是大事?你他妈残花败柳的身子交给我是大事还是小事!啊?你说!”
“我说呢,你这无名火从这出的呐,原来你一直介意的是这个!”
“哼!我不该介意吗?有哪个男人会不在乎自己老婆是不是处女!臭!”
面对冯蛭的咆哮,秋萍脑袋一轰,如遭雷击般的懵了,怔怔的愣在那儿不知所措,只觉得此刻的冯蛭变得好陌生。
“你妈,你妈!婚前你一副贞洁圣女摸样,死活不让老子碰你!还以为你是多么的冰清玉洁呢!结果你他妈假装清高,故意装纯呐!”
“冯蛭,你何必这样污蔑!我装什么了?我整一张假的骗你了吗?没有吧!婚前没答应跟你在一起,是因为我本身不是一个随便的人,也是本着对婚姻负责任的态度!”
“狗屁!你还不随便吗?那你怎么成了一只破鞋?啊!臭,你说啊!”
看着歇斯底里的冯蛭,秋萍困难的咽了口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