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萍快速的反应过来,马上隔在冯蛭和阿黄的中间,嘴里不停的向阿黄轻斥道:“阿黄,别闹,这是咱们自己人。”可阿黄对女主人的好言相劝横加阻拦置若罔闻,一副非常看不惯冯蛭样子似的,仿佛不把冯蛭撂倒誓不罢休一样,不住的蹦跳着朝冯蛭攻击而去。
冯蛭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很是意外,面对阿黄来势汹汹的攻击,全无招架之功和还手之力,只得扯住秋萍的后背衣服,在她后面狼狈不堪的左右躲闪着
这边人狗大战正纠缠得难分难舍,那边秋萍的爸妈、哥哥已被这大黄狗少有的,不同寻常的阵势惊动了。他们一边在心里纳闷:这阿黄是怎么啦?平时的阿黄可不像今天这般发狂的。一边不停地高声喝斥着阿黄。
可阿黄也奇了怪了,像发飙似的偏偏对着冯蛭不依不饶。连跟它最亲近的秋萍发出怒吼也不当回事了。
“呜呜呜呜嗷嗷嗷嗷”人狗之战正酣,斗得难分难解之际,秋萍看见父母出来便向爸妈打了声招呼。说时迟,那时快,就是这略一分神的功夫,机灵的阿黄马上抓住这个空档向冯蛭偷袭而去,飞快的在冯蛭的右脚踝狠狠的啃下一口。终于得手的阿黄不再恋战,可能是害怕主人秋后算账或者别的什么,一溜烟的,闪电般的跑得不见了踪影。
还没踏进家门的冯蛭首先就收到了这么一份“别致的见面礼”心里很是不爽,闷闷的低着头不出声,脚踝的刺痛让他皱起了眉头。
秋萍扶着一瘸一拐的冯蛭进了屋,用棉花蘸着酒精在冯蛭的伤口上擦拭消毒,丝丝腥红的液体从深深的齿痕中不断渗出,冯蛭痛得呲牙咧嘴的。看来这阿黄下口够重的啊,秋萍想。
处理完冯蛭的伤口,哥哥进厨房准备晚饭了,爸爸则留在外面和冯蛭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妈妈把秋萍叫去了里屋。
妈妈的神情有些黯然:“秋萍,我们都不逼你了。以你来说完全可以找个条件好一点的,我和你爸爸你哥哥并不是嫌贫爱富的人,可你看他人也一般,你到底图他什么?”
“妈,我也是这个年龄了,我想安定下来,我想结婚了。”
“秋萍,你是不是是不是”妈妈盯着秋萍的肚子欲言又止。
秋萍并没领会到妈妈难以说出口的话意。
沉默了一会儿,妈妈迎着秋萍茫然的目光,再度担忧的询问:“秋萍,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你说出来,妈妈帮你想办法,你可不能犯糊涂,这是你一辈子的大事呀!“
秋萍恍然大悟:“妈,你想哪儿去了,我们还没住在一起呢。”
妈妈长吁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秋萍,你和冯蛭也才相处了几个月的时间,你对他的性格,他的家庭了解吗?”
“人性,人心何其复杂,哪能那么容易了解知晓呢?”
“反正我们是不大同意这门婚事的,你自己要考虑清楚。”
“妈,女人的婚姻就像一场赌博一样,谁也不能预料以后会怎么样。”
妈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噢,是啊!人生像棋局,婚姻像赌博。谁也不知道秋萍走的这步棋是对是错,下的这场赌注是输是赢。
饭桌上的气氛经过阿黄的一搅局显得有些紧张和尴尬,而罪魁祸首大黄狗不知是因为不愿看到冯蛭这个人还是怕挨主人的批斗,反正跑哪儿藏起来了,始终也不肯露面。
冯蛭感觉到妈妈和哥哥态度上的冷漠,没有笑脸的冯蛭默不作声,再加上伤口的痛楚也让冯蛭憋着一口怨气。
秋萍低着头默默的吃着饭,不知道该怎样在中间调停。
爸爸冷眼旁观一切,怕冯蛭太下不来台,便举杯邀请着和冯蛭共饮。到底都是喜好酒之人,也似乎能找到共同语言。气氛一经爸爸的调动,一来二去三两杯下肚,很快,冯蛭和爸爸非常热络的酒酣渐浓推杯换盏起来
在秋萍家呆了一个晚上,冯蛭执意要回。秋萍也因为要赶着上班,所以便和冯蛭一同返回c城。
一路上,冯蛭保持着沉默,没和秋萍说一句话。
秋萍知道,妈妈和哥哥对冯蛭的不待见深深的刺伤了他的自尊。
秋萍不曾想到,正是这初次的登门拜访又为秋萍的婚姻埋下了一颗地雷。
在之后漫长的婚姻生活里,在秋萍和冯蛭的每次战争中,妈妈和哥哥被冯蛭无数无数次搬上冯蛭凌辱谩骂秋萍的舞台,而已经作古的阿黄都会成为冯蛭辱骂的主角。唯一幸免不被当成炮灰的是秋萍的爸爸,只因爸爸当时充当了冯蛭酒友的角色。
人有时候真的就躲不开宿命的安排。命运之神那双无形的手就能把素昧平生,毫不相爱的两个人硬给凑一块,从而在一个锅里吃饭,在一张床上睡觉。
佛说:“前世500次的回眸才换来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那么,成为夫妻的两个人不知要用几世的缘才能修得。
缘?!
只是不知,秋萍和冯蛭的夫妻缘是情缘还是孽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