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y举在半空中的抱枕停住了,他双眼通红地盯着坐在冬天身边的我,我知道我跑不了了。
果然,by忘了要扔抱枕这件事,转而向我开炮:“kk,你整天和冬天混一起有意思吗,你想干嘛呀?你不是我们组的吗?”
我一直不太喜欢by动辄拿腔拿调的架势,他的职位是品牌经理,我的职位是视觉主管,我们算平级,如果放到工厂,我俩都等同于一线工人(并没有歧视伟大的工人阶级的意思,只是打比方),执行上级策略是我们的主要工作,偶尔开集体会议时能发个言,也并没什么用,包括真老板在内的所有人都曾经对by由内而外散发的居高临下颇有微词。而我则属于在集体里没什么存在感的那类人,个性虽不温和,也不张扬;不想靠脸吃饭,才华又撑不起梦想;衣服穿的再大牌,也中合不了气质的寡淡,就像这个圣诞夜的ktv包间,金玉其外,内里却是另一回事。
我知道by已经喝得神志不清,不和他计较,况且他也找不到其他可以攻击我的地方,我只是比较好奇接下来子弹会打到谁,但没想到他打出的是核弹。
by可能是胡闹饿了,把抱枕扔到沙发上,自己也坐了下来,从外卖箱里拿出一团鳗鱼手握塞进口中。
刚嚼了一口,他就吐了出来:“呸——这什么玩意儿,味儿跟屎一样!”他把嚼了一半的糊状物吐在地上,一股揉裹着酒气的呕吐物的气味迅速蔓延在周围人呼吸的空气中。真老板的脸色第一次变了,捂住鼻子和嘴,神色中充满了鄙夷和厌恶。
吐槽完屎味饭团,by说了句让所有人大惊失色的话:“比董文静做的还难吃!”
这句话出口的瞬间所有人都愣住了,同时大家也确定了一件事情——by是真的喝大了,已经被酒精麻痹得失去了理智。真老板捂着鼻子一动不动,仍然没有要阻拦by发疯的意思。
by一边擦嘴一边呼哧带喘地说:“董文静,你多久没给我做饭了?你、你明天给我做、做、做个鳗鱼f…”
刚发出“饭”的声母音,by就彻底清醒了。因为海莉端起桌上装满冰块的冰桶,朝他的头就浇了下去,整套动作干脆利落作快如闪电,若换在古代,我想海莉应该是大隐于世的绝世高手,要么不出手,出手必定百米之内无人生还。甚至我们连她什么时候站起来的都不知道。冰块冲着by倾泻砸下,继而落到桌面和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咕咚声,听声音都觉得疼,桶里融化的冰水顺着by的头顶流下,脖子、胸前、后背、一直流进后腰屁股沟,冰水在他身体的每一寸皮肤上横冲直撞,让他“冻彻心肺”。
房间发出一阵“哇”的声浪,也夹杂着“卧cao”“牛b”之类的。
真老板几乎和海莉同时站起来,他灵敏地闪到一边,没有被误伤,坐在旁边的另一位同事被顺带浇得半边身子都湿透了。
by疯了似的嘶吼着,一个激灵弹起身来乱蹦乱跳,他就像刚从河里被捞上来的旱鸭子,噗噗的吐出几口水,瞬间清醒了,他睁大眼睛,用手抹着脸,嘴里不干不净地说着:“我cao你丫挺的!”
冬天顾不得继续擦衣服,傻愣愣地看着这快速发生的一切,本来张成o型的嘴张的更大了,成了o型。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不过几秒钟时间。等众人回过神来,海莉已经拎着包走到门口,海莉的背影瞬间高大起来,我虽然在电影里看过不少渣男被泼酒,但现实中还是头一次,而且近在眼前。至此,海莉只做不说的果敢性格给我,哦不对,是给所有人都留下了深刻的烙印,毕竟一言不合就动手的女孩也不多见。
走到门口的海莉突然站定,猛地回过头来,两条齐腰的长辫子跟着身体旋转飞起,像极了《美少女战士》里的水兵月。海莉死死盯着by,目光却并不怨念,只是盯着他,好像要把这张脸刻进脑子里。然后海莉转身,关门,及膝的a字裙剪裁很蓬松,跟随她的身体行走产生好看的律动。
海莉的眼神仿佛在说,我一定会代表月亮消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