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之上的露天温泉峰麓汤，并非混浴，而是分成了男女两个池子。</p>
换下衣服，跟着朝雾铃一路深入，宗谷无缘得见男浴池的模样，转眼就来到了另一边的室外。</p>
放眼所见，远有群峰环绕，近处围着高墙。而鞍马山上生机勃勃的草树，早已经爬进围墙之内，蔓延到了温泉池边。</p>
四四方方的温泉池面积不大，约有三分之一的区域都遮在泉亭底下。</p>
水面萦绕着淡淡烟气，袅袅升天。橘天子就坐在池边，肩披长发，背对着青翠的山林，未着寸缕，自有雄丘与幽壑。</p>
“铃，芳明。”</p>
她自水中抬起胳膊，对两人招了招手。</p>
“过来吧。”</p>
解开毛巾，朝雾铃没有任何迟疑地坐进了温泉池里。</p>
橘天子将她揽到身前，倚靠着说了两句话，又望向独自站着的宗谷。</p>
“芳明怎么不过来，害羞了吗？”</p>
他没说话，去旁边接了些热水在身上浇了浇，然后才坐进热泉里。</p>
“老师。”</p>
他与两人隔着一些距离，也没摘下围在腰间的毛巾。</p>
“早上醒过来，突然想泡温泉，就留在这边了。”橘天子说道，“过来很麻烦吧。”</p>
“不麻烦。”</p>
哗啦。</p>
她微微一笑，放开朝雾铃，起身坐在池子边沿。</p>
拿起酒盅，她为自己倒了一杯酒。</p>
旁边还摆了副托盘，上面是一些没怎么动过的下酒菜，似乎是早上刚送来的。</p>
大概也只有她，才能在这里泡着温泉饮酒作乐。</p>
一饮而尽，橘天子放下空杯，对着宗谷转了转。</p>
他怔了一下，继而摇头。</p>
“我不能喝酒。”</p>
“傻瓜。”橘天子笑了起来，“过来为我倒酒。”</p>
宗谷望向朝雾铃，她回望着，只是没有动弹。</p>
他只好自己过去。</p>
刚拿起酒盅，橘天子忽然凑到他面前，鼻尖轻嗅两下。</p>
“昨天那个长头发的女孩子，是芳明的女朋友吗？”</p>
长头发的女孩子……茜？</p>
“不是。”</p>
“哦？”</p>
橘天子又伸出手来，指尖抹过他的下唇，“但是，这里有她的味道呢。”</p>
“……”</p>
宗谷愣了愣，立即意识到昨晚发生了什么。</p>
沉默片刻，他又望了朝雾铃一眼。</p>
难怪她昨天晚上“没睡好”。</p>
酒杯与酒盅相撞，发出一声脆响，唤他回神。</p>
橘天子手里拿着酒杯，示意他倒酒。</p>
倒满一杯，她坐进温泉里，轻抿一小口，忽然又用另一只手拉了拉宗谷腰间的毛巾。</p>
“……”</p>
按着毛巾，他立即后退两步。</p>
橘天子不以为意，笑吟吟地看着他，“泡温泉的时候，不能把毛巾带进来呢。”</p>
宗谷没说话，瞥了眼她手里的酒杯。</p>
她心领神会，笑得更加愉悦了。</p>
“我是神。”</p>
宗谷无可反驳，但还是没有解开毛巾的打算。放下酒盅，他又坐回了温泉池的另一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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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天子暂时也没管他，靠在池边袒胸露怀，与养女说起了话。</p>
“新的朋友？”</p>
“看起来长命吗？”</p>
“不过现代人都不太短命，活个八九十年，应该不成问题。”</p>
朝雾铃时而点头，时而简短地开口，就算是在橘天子面前，她也没有太多话。</p>
“——那么。”</p>
橘天子忽然望向宗谷，“这段时间，芳明那边有发生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吗？”</p>
他在水里安坐着，语气和表情一样平静。</p>
“没有。”</p>
“那就让铃来告诉我吧。”</p>
“……”</p>
朝雾铃看了他一眼，然后凑到橘天子耳边，低声诉说起来。</p>
“真的？”</p>
与她相比，橘天子的表情则要生动得多，活泼如少女。</p>
“真是有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