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齿青蛾,沈筠曦莹白细腻的天鹅颈露出姣好的曲线。
她点了口脂,本就莹润饱满的丹唇愈发娇艳欲滴,她微微开启,羞羞答答唤了声:“殿下。”
萧钧煜没有应。
梦里的萧钧煜也没有应。
萧钧煜见自己蹙着眉头,被沈筠曦扯住了袖角,沈筠曦巧笑倩兮:“殿下,以后你便是我的相公。”
“你若不出声,便是认下了。”
颈项被环住,一道若有似无的幽香靠过来,温热的丹唇贴着他的耳畔呵气如兰,一遍又一遍轻唤:
“相公,相公。”
声音又娇又媚,犹如带着勾魂摄魄的钩子。
萧钧煜猛得睁开眼睛,大口大口喘着气。
他摸了摸心口,心口怦怦怦剧烈跳个不停,耳畔嗡鸣,似乎还有人伏在他心口,抵着他的心脏,高一声低一声唤着:“相公。”
萧钧煜眸光幽深不见底,抬手拉了床头的床铃,抬步下床。
“殿下,今日休沐,您不多睡会。”福明进来小声提醒。
萧钧煜周身凛冽,周身笼着一层低气压:“备水。”
福明狗一般灵敏的鼻子蹙了蹙,看了眼萧钧煜扔在地上的亵裤,又看了眼太子殿下阴沉沉的脸,捂着欣慰得嘴笑。
这么多年,无情无欲的太子殿下终于有了半分人气。
萧钧煜的厉眸扫过来,福明忙讪笑着岔开话题:“殿下,沈府沈老爷回来了,给各宫送了礼,东宫送了两个锦盒。”
“另一个,我看着应是沈姑娘送的。”
萧钧煜脚步攸得顿住。
福明甚会察言观色,不知怎么已经将锦盒抱在怀中,他双手打开锦盒,笑呵呵道:“您看这锦盒,这是沈姑娘给您送礼专用的盒子。”
这是一个红檀木方盒,盒上錾刻镂空缠枝玉兰花纹,花芯嵌菜籽黄绿松石。
沈筠曦喜欢玉兰花,认为玉兰花美得端庄大气,张扬明媚,以往给萧钧煜单独送礼物,总是选一款玉兰纹的锦盒。
“殿下,是款红珊瑚玉佩,上个月您受伤,沈姑娘泪眼婆娑,道她要为您寻一款珊瑚腰佩。”
萧钧煜清清淡淡的眸光闪了一下,又飞速蹙了一下眉,黑黝黝的眸子让人看不清情绪。
萧钧煜抬手从锦盒中拿出了玉佩。
这是一块巴掌大的珊瑚玉佩。
在盛朝,珊瑚是尊贵珍稀之物,有祈求平安、躲避灾祸之意,这块珊瑚红得滴血,面表隐隐晕着流光,这么大块的红珊瑚实属罕见。
珊瑚佩整体呈圆形,雕工精致,细细端看,其上雕刻有活灵活现的螭纹和祥云纹。
螭纹,辟邪,佑平安。
萧钧煜抬手将玉佩撂至锦盒里,胸腔微震,他似轻笑一声,菱唇轻轻勾起,轻嗤一声:
“欲擒故纵,反反复复倒是信手拈来。”
“沈老爷回府,殿下您今日要不要去趟沈府。”
福明见萧钧煜面色不好,想着他定是昨日和沈姑娘生了龃龉,转了转眼珠子,细声问道。
沈筠曦之父出海南洋,除了往来贸易,还领了朝廷宣扬盛朝之威的任务,每次沈父归来后,太子殿下都会代表朝廷慰问,何况此番他们途中遇了难。
萧钧煜没答,福明躬着身子,出谋划策,笑着劝道:“殿下,沈姑娘特地为你寻了红珊瑚玉佩,想来是觉得昨日出口无状。”
萧钧煜面上云淡清风,不咸不淡睨了一眼福明。
不怒而威。
福明舔了舔唇,忙垂下头,心想:我也是操碎了心。
若不是看在太子殿下一心为公,好似没有七情六欲,对谁都冷冷清清,这一年,虽面上依旧疏冷清淡,却难得对沈姑娘有一两分纵容,他才会几次三番为沈筠曦说话。
……
沈府,玉兰苑。
日上三竿,时近正午,南晴轻手轻脚进了卧房,悄悄撩开湘妃色的软烟罗床帏。
床榻上,沈筠曦正睡得香甜,她歪头隐在花开富贵满堂锦丝被里呼吸轻悄。
床帏撩开,日光透过窗棱散在她的面颊,她纤细的蛾眉微微一蹙,轻轻嘤了一声,伸手将锦被撩上,面颊蹭着锦被,又迷迷糊糊睡着了。
南晴轻笑一声,抬手为她理了理鬓间零落的发丝,压着声音唤了声:“姑娘,该起了。”
沈筠曦纤翘的眉睫扑扑颤颤,半响,一对清澈见底的剪水明瞳半撩开,睡眸惺忪,她半眯着眸子瞟了一眼南晴,面颊微红,软着声音撒娇:
“……不想起。”
她又眯上了眼睛,将锦被朝上拉了拉,眯着眼睛用面颊蹭了蹭被角,枕着锦被又要睡。
南晴见她撒娇的样子笑了,为她掖了掖被角,柔着声音小声劝道:“姑娘,快响午了,该用午膳了。”
“可是好累……腰酸,腿疼,哪哪都疼。”
沈筠曦浓翘纤长的眉睫扑颤,撩开眼帘,半睁着水漉漉睡意惺忪的杏瞳,香腮微微鼓着,嘟着丹唇撒娇。
南晴撩开锦被,给沈筠曦按摩腰背,揉捏腿部。
沈筠曦枕着锦被,惬意得眯着眼睛,看着似乎又要睡着了。
“那不起了,可是……”南晴抿着唇,拉了一个长长的腔:“老爷回来了,想和姑娘一同用膳。”
“爹爹回来了!”沈筠曦猛得睁开眼睛,眼里漾着明晃晃的笑意。
她掀了被子就要下床,被南晴拉住:“昨日登山劳筋骨,我再给姑娘揉按揉按,老爷知晓姑娘劳累,叮嘱了不让奴婢叫您。”
“不疼了,不疼了,我们赶紧收拾去见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