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火势蔓延,出去被箭射死,不出去被火烧死,终是难逃一劫。
马队领头人嘶哑的嗓音这时更加难听:“你们到底说不说?再不说,老子可要大开杀戒了!”面对着这样的一个凶神恶煞,村民们哪敢接声,可是死亡的恐惧感越发逼近,有孩子的家庭都开始将目光放到了孩子身上。
自己的生死可以不在乎,可是这些孩子怎么办?他们还小,总不成也死在这群恶魔的手里,如果不死,可怎么做到呢?
许凤鸣的母亲将他紧紧搂在怀里,泪水顺着面颊流到嘴角,又沿着嘴角流到了许凤鸣的脸上。“娘,爹是不是真的没有死?那他为什么不回家,这些人又为什么要找他,为什么冤枉他?”在他心里,父亲的形象挺拔伟岸,自然不会像那个坏人说的那样。
他母亲将嘴贴到他的耳朵上,轻声说道:“娘接下来跟你说的话,你不许告诉任何人,也不许问,这是你爹爹的一个秘密,如果说出来,他会死的!”许凤鸣拼命的点了两下头,什么都没说,含泪答应。
许凤鸣的母亲轻声说道:“你爹确实可能还活着,他当时并不是去砍柴,而是去东海见师父,说是有一件事一直没有替师门完成,这次好不容易找到了线索,一定要向师父禀明缘由,至于具体什么事情,我一个妇道人家,也没敢问,你爹也怕连累我们,最后也没有说。”
马队领头之人又开始大声下令,士兵四处纵起火来,本来人家就不多,加之彼此紧邻,火势蔓延的越发快速。
许凤鸣母亲声音显得越发惶急:“你爹十几岁的时候曾经外出游历,寻访名师,也是那时拜的师。”突然想起一事,紧走几步,走到里屋中间位置,拿起桌角放着的一把铁铲,插进地上最大的一块青石板缝中,“嘎吱”一声,将石板翘起尺许,因力弱,没能将它彻底翘起。
许凤鸣见状赶忙过来扶住青石板,母子二人共同使力,将它搬了起来。“啊”许凤鸣低呼一声,难掩心中的讶异,下面竟是一条甬道,盘旋向下,一眼望去黑洞洞的,不知具体多深。
许凤鸣母亲说道:“这是你爹平常练功的地方,他因怕村里人知道,所以挖了这样的一个地道,出口在村子外边的小山脚下。”外面的火势越发劲急,噼啪作响,“凤鸣,快走!顺着这条道就可以出村了。”
“娘,您为什么不和我一起走?”“乖,你先走,娘收拾收拾东西,随后就来。”“娘——”许凤鸣的一声叫喊惊动了外面的马队,随后彭的一声,青石板落下溅起了地上的些许灰尘,门也被一股大力撞开,一个彪形大汉矗立在门口,三角眼中露出了凶横的目光。
大汉举起手中的马鞭,运足气力,便要向她头顶击去,将发未发之际,一股呼啸之声自远而近快速移动,猛一回头,脸上的凶狠神情立刻化为了恐惧,一股潮水狂涌而来——
许凤鸣的小心灵中同样充满恐惧,一边是对母亲的难以割舍,另一边是前路茫茫,正如眼前的黑暗一样无边无际,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
“母亲会来吗?”心中的疑虑、眼前的恐惧不停在心头盘旋,迈开小腿,扶着两边墙壁,一步步的往前挨去。
再黑暗的路也总有尽头,路如此,人生亦如此,因此不论处于何种低谷,都不应放弃,因为黑暗过后一定是光明!
许凤鸣也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彭的一声,脑袋碰上了墙壁,一阵眩晕,定了定神,发现已经到了路的尽头,头顶便是类似于入口的一块青石板,还好要比入口小三分之一左右,他开始用力向上推。
刚一使劲,忽然一股强光射了进来,照的他赶紧闭上眼睛,一双大手一把将他提了上去。
慢慢睁开眼睛,看到面前站着一个打扮淳朴,面目却颇为英俊的中年男子,原来石板是被他掀开的,而且救了自己上去。
“你——你是谁?是附近村子的?我怎么不认识你。”惊奇的目光看着中年男子,许凤鸣刚从地道出来,脸上难免有些灰尘,这时被阳光一照,红彤彤的小脸上有着几道黒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