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这付模样,刘禹忍不住打趣道:“瞧瞧你,又不是第一次看到郎君了,还这么放不开啊。”
“啊!”听潮像是猛然醒过来,赶紧跳起来,连连摆手:“奴没有”
“傻丫头,都说了精神不好就去歇着,郎君自己有手有脚,什么都做得。”
“奴不累。”听潮低着头,慢慢挨到他身边,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声音也放小了许多。
“只是想问一问,郎君昨日与娘子所说的那位姐姐,究竟是何许人,性情如何?好不好侍候,需要拨多少人合适,要不要专门划出一块地,还是就在咱们的居处附近安置?”
刘禹被她的话说得停下了脚步,不必说,这些话,肯定是璟娘让她问的,这妮子,只怕昨日就想问出来了,怕出现尴尬,才借了她的口,他拿手按了按听潮的小脑瓜,有些好笑。
“不用准备什么,等她到了,自己想住哪儿就住哪儿吧。”
听潮的眼珠子溜溜地转了转,郎君这么说,比挑三拣四还要难办,什么叫想住哪住哪,难道人家要住主帐,娘子也得让出来?
麻烦了,这比叶家老爷子即将莅临还要让人烦恼,听潮不由得嘟起了嘴,心思纠结无比。
等她抬起头,郎君的背影已经消失在了门外,只留下一串怪怪的曲子,令人宛尔。
“我就要回到老地方,我就要走在老路上,
我明知我已离不开你!噢姑娘!”
他们的居帐外延,是由吴老四的那个都负责警戒,平时都是分成两班,一班一个队,在吴老四的心里,什么样的节日都没有他们的份,身为抚帅的亲兵,就得时时警惕、刻刻防备,哪怕是熟人也不例外。
“对不住了,李主事,抚帅吩咐了,今日诸事不理,有什么你去同陈府君、胡通判他们商量着办,不必再来请示。”
对于这个油盐不进的家伙,李十一也是无可奈何,哪怕他站在这里,就能听到抚帅那标志性的小曲,都不敢高声喊上一句,因为他知道,眼前这个家伙,绝对会拔刀子砍人的。
当然,对方的这种态度,并不是针对他这个人,因此,他非但不以为忤,还要在心里赞上一句,够忠心。
既然说不通,那就只能回去,他摇摇头转过身,一眼就看到了一个匆匆而来的身影。
“胡通判,来见抚帅?”他迎上前去,一拱手。
胡幼黄看到他,也是抬手回了一礼:“李主事,刚出来?”
李十一将他的遭遇一说,胡幼黄看了看吴老四那张见谁都欠着他一吊钱的脸,熄了上去自讨没趣的心,左右他的事情并不急,晚上一天半天的不打紧。
“原想着,州中童子试有了结果,府学好做出安排,若是抚帅有暇,便去露上一面,也算是鼓励向学,既然他没空,那便再议吧,李主事回去么?”
不过一句客套话,没想到李十一打蛇随棍上,与他走在了一路,胡幼黄狐疑不已,却又不知为何。
一直以来,两边是不同的系统,称得上“河水不犯井水”,同这位李主事走在一块儿,胡幼黄根本就不知道该聊些什么。
“圣驾昨日过了韩水,今日多半会歇在海阳县城,按一日三十里来算,还要走上一个月,这会子,打前站的官员只怕已经到了广州,这些陈府君已经同你说过了吧。”倒是李十一,不紧不慢地开了口。
听他说起这件事,胡幼黄毫不惊异,因为消息就是机宜司的探子送来的。
“下官昨日听闻了,好在还有一个多月,大可以从容布置。”胡幼黄顺口答道,话一出口就自觉不妥,赶紧停下来,没想到李十一根本就没理会。
“一个月,是要好生布置一番,南洋的战事正紧,元人又一直觊觎本地,昨日我的人在广场捉到了几个身份可疑之人,原来鞑子早在咱们进入荆南路之前就派出了细作,这里的人还有多少被他们渗入,都是未知之数。”
胡幼黄被李十一的话吓了一跳,忍不住停下了脚步:“此话当真?”
“就是事关重大,某才来请抚帅的示下,他却要某同你们商议,通判以为,该当如何?”
李十一不闪不避,直面对方的眼神,胡幼黄很是看了他一会儿,终于相信,对方不是虚言侗吓。
“主事想怎么做,想要州衙如何配合,但说无妨。”
李十一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满意地点点头,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咱们一边走,一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