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蒋兰宫显然已经知道，可明着禁止又太过此地无银，补救怕也是来不及，所以容他去了。</p>
“你哥不说你，但肯定担心得不得了。”杜萦回道，“你不如早些跟他说说。”</p>
“我知道，”蒋寻棠情绪低落，“就是不知道怎么开这个口。”</p>
“先把剑拿回来。”</p>
“那不难，今晚我去跟林规说，他就能还给我了。”</p>
杜萦回听后点点头。</p>
蒋寻棠一直低着头走，沉闷的模样有些可怜。两人没别的话说，一路走到山脚下的景鸾川岸边，才在鸳鸯坞的那片水榭中找了一间坐下。杜萦回见河里一些小船在送年节的贡品，便招手要了两团麻糬，递给蒋寻棠一个。</p>
蒋寻棠接过咬了两口，眼泪啪嗒啪嗒掉在麻糬上。</p>
他在屋里已经将知道的事都讲了，杜萦回见他那么平静还有些奇怪，结果竟是绷到现在才哭。</p>
“你早就认出那把剑，为什么不告诉我。”蒋寻棠嚼了嚼麻糬，难以下咽。</p>
“我怎么知道告诉你你会作何反应？”杜萦回问，“再说，当时只凭一把剑也确认不了什么。”</p>
“你也觉得我会替父母报仇？”蒋寻棠反问。</p>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p>
蒋寻棠捧着还剩半只的麻糬，咬着嘴不说话。</p>
杜萦回捏着麻糬没吃，倚在窗边看着景鸾川外青青的山色。</p>
“我应该为两个从来没见过的人报仇吗？”蒋寻棠忽然问道。</p>
“这要看你自己怎么想。”杜萦回道，“所谓道义总是说要报恩，但没说这个恩具体是什么。父母生下你便是有生恩，他人养育你便是养恩，孰轻孰重，别人没办法替你体会。”</p>
蒋寻棠抬头看看他：“如果我选我父母，你是不是会替天君哥哥杀了我？”</p>
杜萦回果断地点头：“对我来说，这事没有选择。”</p>
随后又道：“但你哥在你和他自己中选，他已经选了你。”</p>
蒋寻棠低头抽泣，手中的麻糬被捏成不像样子。</p>
“所以等剑拿回来，你去跟他表个态吧。”杜萦回说着把自己没吃的麻糬也摆在他面前，“这时候，你能让他安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