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远亭：“你想。”</p>
蒋兰宫这么跟他说没有个头绪，变换方向道：“就当今次不是阵前，而是叙旧罢。我并非不能或不想证明，不过我还有些疑问。一、远亭兄为何会认为我不是蒋殿，二、远亭兄为何在乎我是不是蒋殿，三、远亭兄为何与蒋化吉为敌？”</p>
他做好准备对方不回答，手指捏紧伞柄。</p>
知道杜远亭手里的证据就可以避开隐患，知道他为何在乎便能决定是否要向他证明自己身份，知道他和这个身份之间的恩怨就能直击要害。三个疑问相互串接，知道一个另两个的门路也会打开。</p>
蒋兰宫推算他至少会透漏其中一个。</p>
杜远亭面色波澜不惊，蒋兰宫不禁怀疑自己的话有没有问到要害上。</p>
然而就算问到了要害，这人真会有反应吗？</p>
蒋兰宫翘首以待，忽然杜远亭重新攥住了剑柄。</p>
“蒋殿死了。”他说。</p>
蒋兰宫：“何出此言？”</p>
杜远亭：“我看见的。”</p>
“你看见？”</p>
“找到尸体的是我。”</p>
蒋兰宫脸上保持着平静，攥着伞的手指却麻得没有了知觉。</p>
“杜岸也看见了。”杜远亭说，“你死，他屠城。”</p>
“尸体？”蒋兰宫几乎听不见自己在问什么。</p>
杜远亭的眼睛一下也不眨地盯着他，蒋兰宫看不出任何说谎的痕迹。</p>
而且印象里这个人，根本不屑于说谎。</p>
蒋兰宫想不通。</p>
“我不记得我死过，远亭兄会不会认错尸体了？”他反问，“远亭兄向来对我不喜，都没有正眼瞧过我一次，我与那人长得又极像……”</p>
杜远亭打断：“骗鬼呢？”</p>
蒋兰宫当即闭嘴，想了想才说：“那远亭兄与蒋化吉为敌，是因为他杀了‘蒋殿’？”</p>
杜远亭眉心拧紧。</p>
“看来是。”蒋兰宫心道，“难不成这家伙对我还留有几分情面？可他向来厌恶我到了极点，难道不该巴不得我死？”</p>
他抬头问：“我若证明了自己，远亭兄会放过我吗？”</p>
杜远亭不答。</p>
蒋兰宫按捺住心间混乱，暂且将所有令自己恐惧的事放下不想。</p>
“跳舞证明不了，讲旧事可行？”蒋兰宫追问。</p>
杜远亭垂目，听着浓云下传来的战场厮杀声。</p>
“把手伸出来。”他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