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乐毅到隔壁敲了敲门,然后后退一步,白薇薇开了门。
“吃饭去?”乐毅说。
“就我俩吗?”白薇薇问。
“还有高兴。”乐毅说。
“噢。”
三个人在夜市逛了逛,找了个看着干净些的店进去了,一边吃一边聊了些日常,高兴喝了点酒。菜很辣,乐毅吃得不多。白薇薇看着他俩,一直欲言又止。
吃完饭,回旅馆的路上,高兴一路搭着乐毅的后腰,乐毅扶着他肩膀,骂道,“趁机是吧?又没喝多少,好好走。”一边回头去看白薇薇跟没跟着,人生地不熟的,怕她走丢。
“薇薇,你走前边儿,走后边儿我不放心。”乐毅说。
白薇薇走到乐毅身侧,挽住了他的胳膊,“这下放心了吗?”
两边两个人步调不一致,乐毅被拽得也没了节奏,一路东倒西歪地回了旅馆。
高兴先去洗澡,乐毅在阳台上抽烟。边上一阵推拉门的声音,白薇薇走了出来。
“早点睡吧,明天一早要上山。”乐毅掐灭了手里的烟,就要回房间。
“等等。”白薇薇说。
“嗯?”乐毅回头。
“你想过结婚的事儿吗?我是说……”
这时屋里的高兴大声喊着,“乐哥,你快来一下!哎哟我去,这水龙头怎么还带勃|起的啊……”
“我去看看。”乐毅说着就转身回了房间。
卫生间里高兴光着身子正在朝里掰淋浴喷头,地上全是水。乐毅脱了外套进去。
“乐哥你看看,这怎么洗啊,这龙头一出水就勃|起,还拿不下来,站淋浴房里根本洗不到,我开一下,你看你看。”
“呸……”乐毅被高兴浇了一脸水,“你小子,存心的是吧。”
“不敢不敢。”高兴一脸坏笑。
“哎你……我操。”乐毅又被浇了一头一脸,衣服都湿了。
“哈哈哈哈……”高兴得意地大笑起来。
“好了别闹了,我给你按着,你洗完赶紧滚蛋,我还要洗呢。”乐毅抹了把眼睛上的水,伸手按住淋浴龙头,开了水。
“哎,一起吧,你脱了,我帮你洗。”高兴说。
“不用你。赶紧的,洗完滚床上去。”乐毅用另一只手撩起上衣擦了擦脸上的水,高兴看到了他腹部的疤痕,刚才还高涨的情绪瞬间恢复了平静,“哥,我现在想到那天的事,都还心惊肉跳的,你在车上打了一半电话晕过去了,我当时以为你死了,整个人一片空白,后来的事都特别恍惚,医生问我啥我都答不上来。”
“那医生是叫左唯吗?”乐毅逗他。
“嘿,你还取笑我。我当时真的在想要是你死了我怎么跟你爸交代。”高兴说。
“放心吧,我没那么容易死。小时候白云观的张玄朴就说我八字硬,五行均衡,能经大难而不死,就是六亲缘薄,一生会经历很多次生离死别。”
“张玄朴?那老头子?我爸小时候手脱臼还是他给接上的。还活着吗?得九十多岁了吧……”
“哎你洗不洗啊,我手都酸了。”
“噢噢,马上好。”
高兴飞快冲掉肥皂沫,溅了乐毅一身,然后擦干穿上衣服呲溜钻进被子里,“乐哥你快洗,我给你暖好被窝等你啊。”
“不用你。”乐毅脱了衣服一手拿着龙头,胡乱洗了一把,擦干后裹着浴巾出来找衣服换上,又从柜子里又拖出一床被子,抛到了高兴边上。
乐毅洗完衣服出来,高兴已经帮他把那床被子铺好了,正侧卧在一边看手机,“定个大床房,还分被子睡,矫情。”
“节假日难订,有房间就不错了。”乐毅到阳台门边张望了下,发觉薇薇已经回去了。乐毅回到床上,看了看手机,于小芊回复了2条信息:
“累、死、了。”
“睡了晚安。”
乐毅锁了屏把手机放到床头柜上,转身跟高兴说,“关灯了啊。”
高兴没回应,乐毅以为他睡着了,就关了灯。在黑暗中高兴突然说了一句,“他送你一盆花,你就念念不忘,为了他来紫川拜大佛。我跟你二十多年兄弟,我手都伤成那样了,你还让我回去浇花。”
“就你有我家钥匙,你不去谁去?花都死了,人也不在了,还说这些干什么。”
“花死了你怪我吗?”高兴问。
“不怪你,睡吧。”
“他的追思会,你为什么没去?”
“那阵子事情多。”
“你是不敢去。怕自己绷不住吧。”
“高兴。”乐毅转过身去对着他,“明天要早起,快睡吧,听话。”
高兴不再回答。乐毅转回身,感觉胸口很闷,他深呼吸了几下。这一夜乐毅都睡得很不好。第二天起来,头有些胀痛,洗漱时感觉手上动作也有点迟钝。
“走吧。”高兴说。
“嗯。”乐毅拿了手机、烟盒和打火机放进口袋,又拿了瓶水塞进高兴的双肩包里,自己空着手去开门,“你觉不觉得有点闷?”乐毅回头问。
“还好吧,没觉得。”高兴说,“你没事儿少抽点儿烟。”
“好,明天就戒。”乐毅开门走了出去。
“谁信你。”高兴关上门,把房卡揣兜里,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