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天知道牛算天要说事,是关于什么的。那件事老牛也是当事人之一,当时可谓是轰动整个小镇。张小天知道的版本,无非也是大家口中传的那样,他是从父亲和邻居聊天中,听到事件原委。
不过从牛算天说的秘密来看,事情似乎不像表面上的简单,如果当年他父亲有所隐瞒的话,所谓的秘密,的确是只有少数人知道,其中一个就是老牛的儿子牛算天。
“王二红的事情还有秘密?”从二叔的语气听得出来,他多半认为牛算天在吹牛。
“那当然,我爹可是当事人之一,而我是他的儿子,我知道的当然比你们多得多。我看你就不知道。”牛算天喝了一口酒,带着嘲笑的口吻对二叔说话。
“他不知道很正常,人家每天这么勤劳,他家老婆都快高兴死了。”女人夸赞二叔道,只见二叔不好意思地低着头,傻傻地笑了几声。张小天从他们两人的打情骂俏中,看出一些端倪。难怪最近二叔出门这么频繁,恐怕是跟这女人有点关系。
对于牛算天口中的事件,其实就是王二红的尸体被盗事件。王二红死后的第二天,尸体就被两个儿子装进棺材,抬到义庄里。当地人骂她的两个儿子,不尽孝道,都是不孝子。
连张小天都能看得出来,按照他们当地习俗,家人病故或者仙逝,第二天除了要装到棺材里,再一个就是儿子或者女儿,需要在棺材旁守侯完五天。到第六天便抬到义庄,在头七当天,家人是要到场,进行拜祭和告别仪式,然后在第八天方可下葬。
王二红的两个儿子,把棺材抬到义庄后,就离开了。也没有跟义庄的看守老牛打招呼,据当时老牛说,因为要外出就医,就把义庄的钥匙给了两兄弟。这个事情,是后来尸体被盗走后,在大家的质疑下,那两个不孝子说漏嘴,大家才知道的。
乡亲们对他们两个的行为,感到十分愤怒。镇上的传统,对于孝道可是看得很重的,王二红好不容易把儿子拉扯大,结果死后身在何处也无人知晓。
“后来不都知道,尸体是被盗走的嘛。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女人说。
“对啊,这事大家都这么说。”二叔反驳牛算天的嘲笑。
“这就是你们外人知道的经过了。”牛算天洋洋得意。
“那还有什么秘密。”二叔摇摇头,显然对牛算天卖关子不感兴趣。
“尸体不是被盗走的。”牛算天此话一出,每个人的脸上都惊讶无比,就像是听到什么惊天秘密。而牛算天则露出一副满意的表情,他就喜欢看到自己的爆料,让别人目瞪口呆。
“什么?不是被盗走?”二叔被吓到了,也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这怎么可能,难道死人会自己跑了。”
张小天顿时觉得屋子里的温度降了好几度,刚才还没感到有风的他,现在感到阴风阵阵。而这些风,全部都是从义庄的内堂吹出来。
“死人会跑?不可能,除非是她装死,你也知道,她的两个儿子是怎么对她的。”女人愤愤不平,即便是现在提起来,镇上还是有很多人怪罪到她的儿子头上。
“装死躲棺材里,你倒是试试,看你能憋多久。”牛算天反驳道。
“你倒是快点说啊。”二叔催促,他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牛算天所谓的秘密。
“那口棺材,当天中午进来义庄的,就摆在那个位置。”牛算天指了指阴暗的义庄,棺材摆放的大体位置,距离他们现在烤火的地方,大概有个十步左右。
“当天中午?”二叔提出质疑。
“大元帅放牛回来看见的,当时他就有揭发他们两个。”女人提醒道。
“我家老爷子刚好要出门,就把钥匙给他们了,并千叮万嘱,让他们放到八脚子上,结果,那两兄弟就说,你看义庄的,你不给抬上去,还让我们抬。”牛算天此话一出,女人和二叔又是一堆脏话,骂着王二红那两个儿子。
“那两个兔崽子,真是坐等天收才好。”二叔说道。
“后来事情怎么样了?”女人问。
“后来,哼,”牛算天满带不屑,“我爹忙着去给人看病,事情就给耽搁了,过两天回来一看,棺材没有放到八脚子上,而且棺材盖开了,里面是空的,王二红根本没在里边。”
“就是这段时间,尸体就被盗走了?”二叔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