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众人纳闷,他在跟谁说话?
陆敢卿裂开伤嘴疾驰而来,探手作爪,伸向何知猎脖颈。
二楼的酒客瞪大眼睛,却突然眼前一白,什么也看不见了。
“……何糕”,只听那小子继续讲道。
常克阳站起身来,台上光柱如龙。
足足亮了三息。
光芒散去,沙一金才意识到不是自己瞎了,而争夺鹿儿酒的局面已经大变。
沙双鳞突然被光芒照脸,醒转过来,却发现自己被捆在酒坛上,嘴被堵上。
“嘘,别出声,我等会儿救你出去”
听那个打晕自己的该死男人在旁边如此说,沙双鳞反而叫得更起劲了,只不过因为嘴巴被堵住,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看样子你认为是我打晕你的了?”,何知猎愤愤不平。
沙双鳞气得瞪大双眼,看得出来她就是这么认为的。
“好吧,没错就是我”,既然如此,何知猎又一次敲晕她。
然而除了沙一金注意到何知猎偷偷打晕了金铃铛外,其余人都在疑惑场上新出现的红衣少年。
白眉赤目,红衣墨刀,何知猎下手的当儿,那少年一刀斩断陆敢卿五根手指。
天魔紧闭着眼,右手只剩肉掌,二楼的看客都觉得他已经瞎了。
若是姓陆的真瞎了,这可是极好的机会,但是谁都没有动手,濒死的猛兽更加悍不畏死。
再说十万大醮排名前一百的天魔,哪个没有几手绝活?
陆敢卿沉默不语,大意了。
“精怪?”,陆敢卿闭着眼,吐出两个字。
楼上人大笑起来,打不过也不能说人家是妖怪呀。
红衣少年侧过头,看向何知猎。
鹿儿酒旁边两名舞姬看见红衣容颜,苦笑,暗道这男人生的怎比女儿家还好看?要不是看这人握刀姿势是男子做派,肯定觉得这是个仙子了,想到这,她们心中一机灵,除了这个,好像还真看不出这人不是个女儿家。
“干得好”,何知猎靠在鹿儿酒坛夸奖道,又指着陆敢卿,笑道:“陆敢卿,你现在杀了我,吃血气,再拿了我这朋友的血气,岂不美哉?还在等什么?”
“嘿嘿,我只尝人血,不品畜生血”,陆敢卿用左手抽刀,四下划动。
何知猎笑容不变,站起身,直挺挺走向演鹿台上的瞎子。
听见那脚步朝着自己直直踏来,陆敢卿不敢怠慢,向前虚晃一刀,本打算之后待对方发力袭击再伺机出刀。
但结果出乎他的意料。
这虚晃的轻轻一刀居然捅入这小子肩膀,陆敢卿左手握刀,他不敢相信这小子真的不躲。
这一刻天魔通体冰凉,他能感觉到那小子在笑。
那小子确实在笑,这刀入肩的那一刻,结果已定。
何知猎迅雷一般双手发力折断天魔左手臂,拼着身受陆敢卿右手慌忙一记残掌,夺下那刀,插进了陆敢卿嘴里。
楼上鹿儿酒客都看呆了,这小子怎么知道那一刀不是全力施为?或者只是在赌?
败了?
这是陆敢卿死前的唯一想法,这太可笑了,自己的杀手锏都没出手就败了?扯阳大景一战后自己那苦练了十几年的绝世刀法!
他来不及继续想了,因为何知猎踩着他的脑袋从他嘴里拔出那刀,又插了进去,又拔出来,然后又插进去。
累得公子气喘吁吁,最后一抖把刀扔到一边,“那个啥,他嘴不干净,何糕你别介意啊”。
红衣少年站在那静静地看着,看何知猎肩上的衣服破了,看何知猎肩上鲜血沿右手流下,最后从金色的右手小指处滴落。
看那血落到地上也是鲜红鲜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