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何不名摆下筷子,问道,可否借点碎银?
何须雁道,你在问谁。
何不名半响不语,又问道,可否借点税银。
何须雁掏出几两银子扔道,够否。
十两可否。
何须雁好奇的又给了他几两,转向李觅道,你一点也不好奇,一点也没话说?
你居然变得如此无聊。李觅抬眼笑道。
李觅哥哥,此话何意。
忘却世子之仇?
何须雁忽然正色答道,未曾。
忽然一想,悲从中来,觉得李觅还是挺有良心。
原来,何不名买了一篮子打糕。
李觅忽然道,这有来客栈,糕点异常出名。
何须雁道,你买给谁?
何不名道,何姑娘的恩情,我何不名记下了。
何须雁笑道,不就几两银子,什么恩情,话说你打家劫舍,这点银子对你来说……
忽然旁边好像有眼光朝何不名望过来。
何不名幽幽道,拔刀相助救人是恩情,行医治病救人是恩情,一文银子是恩情,一碗饭亦是恩情,无用大小衡量。
何须雁亦悠然道,我爹常说,江湖道上的朋友讲义气,无论是绿林还是恶棍,前些日子我就听听,今日听你这么说好像这么回事。
何不名没有接话,李觅说道,须雁,怎么现在如此话多。
不说话,会死人的。
圣上也和你话多?
那是,圣上身边可说话的不多。
和世子呢。
你又提世子。
你想忘记他。
我,我。这下轮到何须雁没话说了。
想当年太学馆,你可是世子的跟屁虫。
太学馆……你当时在太学馆一点存在感也没有。
自然,怎入的了何大小姐法眼。
这么说来,李公子对本小姐垂涎三尺。
恨不得吃了你。
三人没有留宿,一夜南行,朝阳缓缓晒干晨露,天气正是怡人。
须雁和李觅跟在后头道,你说那傻大个把糕点拿给谁。
你如此八卦,何不了去烦心事,欣赏这荆门好景。
你怎么这么没趣,这几天,这傻大个把篮子握得紧紧的,肯定是给心上人,没想到这粗汉子倒是挺精细的。
又在畅想和世子的卿卿我我了。
你怎么老是提世子,你存心的是不是。
他叹了口气,其实,有时候不想说话,因为不小心就忘记了。
那个人,已经不存在了。
何须雁忽然明白了,他和自己其实的心情恐怖是一样的,喃喃道,人死可复生否,又去了哪里,真的可以掘地黄泉?
三人又停下歇息,何须雁一路走来,看这个寡言的男人终于露出喜色,不免觉得好笑。何不名吃完早餐,便提起篮子独自走去。何须雁拽着李觅,跟在后头。
李觅道,你还有如此少女情怀。
难道我应该自行了断?她说的异常冷酷倒是让李觅一怔。
何不名好像脑海中存着地图一样,在城镇三转四转后到了一个渔村,在渔村又转来转去,终于在一户人家门前停下,他站得许久,连何须雁等的都不耐烦了。终于见他轻叩柴扉。
门内院子传来女人的声音,来了,来了,这么早。
何不名心里咯噔如同柴门枝桠敞开一样,他终于见到她,他有许多话想说,没想到那女子一推开门看到他,居然被雷劈一样,晕过去了。
李觅二人看到此景也跟着过去,何不名将她抬到屋子里。
何须雁见庭外种了些许小菜,圈了几只小鸡,房檐下嗮着鱼干,些许苍蝇围绕着,房内疏落,中间一张八仙桌,右边一张床,左边是灶房,何不名将女子抱上床,不知道如何是好。
何须雁舀了井水,往她脸上轻轻一泼,那女子晃晃睁开眼,何不名高兴的心情浮现在脸上。那女子定睛一看,连忙做起,不知道是过于惊喜还是愤恨。
小晴,你看,这是我买的糕点,你最喜欢……
小晴一把推开,滚,你给我滚,她说着起身赶他走,还哭道,我不想见到你,不想见到你啊!
何须雁初前以为只是小晴故作记恨这何不名不去看她,没想到她是对待仇人一般,推他,好像把他推到地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