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更加凛冽,初雪飘飘落下,地上已薄薄一层。
孙静眼里的泪花已经和雪水连在一起,将他们擦净,说道:“纪堂,上月你奶奶来信了,过些天,回去看看吧,你武艺高强,也算是衣锦还乡了。”
杨纪堂四年未归,说起回家,心情稍好了些,孙静从正房取了杨纪堂的家书。
杨纪堂点了油灯,打开家书,依然是娟秀的笔迹,与往常一般,只是信纸有些发黄发硬,显然是存放许久了。信上写着家里一切都好,无需挂念,照顾好自己,云云。
放下家书,杨纪堂又开始心里念着,师姐定是对我有情意的,是怕耽搁我练功么?每次我接到家书,心中皆是感念,我也写封书信给她,诉诸情思,师姐应该高兴吧。
杨纪堂拿了纸笔,想了许久,写了首诗,“紫竹绿叶春风生,白石青岩冬雪凝,清风明月有时尽,难解与君相思情,”读了几遍,自觉还好,便去睡了。
辗转反侧,总是睡不着,满脑子想着,“若是幼薇妹妹在就好了,她的文章写的那么好,想那些也没用,怕是下次见她,不知道多少年以后的事了。”
又想短短四句,会不会太过浅薄了些,师姐会不会看不上,又增添了几句,还是觉得不好,继续删删改改起来。
直到天已大亮,孙静未喊他练功,杨纪堂却也沉浸在这书信中,没做回答,孙静以为杨纪堂刚回清澜,可能太累了,没起床,也没再管他。
反复改了许多遍,越来越不合心意,天明了又暗,暗了又明,足足花了三天时间,才写了一篇既通俗易懂也寄了情思的文章。纸张价格昂贵,杨纪堂在门中地位极低,本来就没有分得几张,来回改动,浪费不少,直到所有纸张都已用完,虽差强人意,也只能作罢。
天色还早,杨纪堂将书信贴身放好,便出去外出散心。到碧草轩,见几处比剑之人,觉错漏百出,毫无章法,看了一会儿,又行至清澜阁,随意取了个钥匙,找了对应房间进去,运了两圈内力,朝房中内力尺击去,嘭一声巨响,似乎楼房都些许晃动,经几十年冲击而光滑如镜、内径三尺多长的铁柱,竟印了两个一寸多深的掌印。“七百斤”!杨纪堂略有自得,心想,“回头问问师父,这般内力,较之别人若何。”
旋即下定决心,去找张盈盈。
三三两两的行人间,似乎看到了熟悉的背影,杨纪堂小跑几步,正是张盈盈,只是旁边雪白长衫甚为扎眼。张盈盈正和靳飞雪并肩而行。
杨纪堂心中又被狠狠扎了起来,跟着他们身后走着,直到憩园,张盈盈正目送靳飞雪返身离开,二人看到杨纪堂。
靳飞雪淡淡笑笑,朝杨纪堂走了几步,说道:“听闻纪堂师弟外出游历了,你武艺不精,外面风浪大,能在咱们清澜门平安活着,已经是大幸了,别再想三想四的,枉自丢了性命,呵呵。”
杨纪堂冷冷道:“小心祸从口出!”
靳飞雪笑道:“难道师弟还想和我比一比?还是让你师叔祖过来,再替你出气?师叔祖的乖宝宝,哈哈。”
“出剑!”杨纪堂声音更冷。
靳飞雪似乎感到一阵寒意。
张盈盈奔来喊道:“飞雪,别和我师弟斗气啦!”只是张盈盈越是这样说,靳飞雪越想奚落杨纪堂。
他有心卖弄,长剑似飘于手掌,有股细线提着一般,挽出剑花,剑未出鞘,直刺杨纪堂面门。杨纪堂盯着靳飞雪,双脚不动,伸出两指弾向剑鞘。
靳飞雪顿觉一股大力打在剑身,虎口震的疼痛难忍,把持不住,长剑脱手。
长剑发出的刹那,杨纪堂伸手一挥,拿住剑柄,“唰”地一声,抽出长剑,此时剑身脱开剑鞘,置于靳飞雪脖颈之前。
只一瞬,靳飞雪感到如临猛兽,汗毛倒竖,“你,你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