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云看着独自长笑的释安道,也附上几声浅笑,微微道:“高僧打得真是好禅机啊,可我千里而来,横穿沙海,却并非特来听道,还望大师行个方便。”
释安道脸上顿时笑容停滞,看着聂云问道:“哦,那么施主特意赶来,所为何事?”
聂云道:“此事在大师的眼里应该不算什么大事,因为晚辈是来寻个身外之物。”
释安道问道:“哦,什么重要的东西能让施主不远万里,来到这荒蛮之地特地寻找呢?”
聂云道:“不知大师是否听说过黑风石?”
“施主所说的是否是当年魔族修罗魔女炼制的魔晶石分裂后的其中一块奇石呢?”
聂云道:“大师果然见识不凡,正是那带有风属性的魔石之一,我受人指点,来此荒芜之境。一路上风沙肆虐,我想此地正符合黑风石之境,便越寻越深,直至遇到大师等一行高人,并由这位白衣琴师的带领,才得以来到这艘沙船之上。”
释安道微微点头道:“的确,这黑风石的力量乃是世间所有风属性的神器中最厉害的了,如果施主是为了此物前来,的确也是值得。可此地乃一片荒芜之地,常人是不可能发觉此地的,不知指点你的那位高人是否就是你的师父。”
聂云答道:“我乃受人嘱托,前来寻找此物,而并非贪图这神物的法力。如果大师知晓此事,还望大师能寻个方便。”
释安道答道:“我乃出家之人,此物本于我无益,况且此乃魔族之物,便是有通天法力,贫僧也是万万要不得的。”
聂云听释安道言辞诚恳,表情自然,断不像是个说谎之人。难道灵婆的指引出了问题?还是此行寻错了方向?既然这位大师说此物不在他这里,应该就一定不会在他这里。如此也是甚好,面对着如此奇怪的一行人,自己也很难有把握对付得了。可天地茫茫,自己又该到哪里去寻那剩下的四颗奇石呢?
聂云微躬作揖,双手向前一推,说道:“既然大师说黑风石不在大师这里,那就一定不在大师这里。在下此番打扰,多有不便之处,还望大师海涵,在下这就告辞了。”
释安道也回了一个礼,道:“好说,好说,施主品相不凡,定会成就一番大事,他日有缘相见,还请能赏脸一同吃茶。”
聂云微笑着点了点头,左手拉起白羽鸢,便回身欲驾银龙而去。
置于一旁沉默不语的白衣琴师看着聂云的背影,朝着释安道甚是不屑的说道:“出家人就是啰嗦,送客就送客,还吱吱呀呀的啰嗦了这么半天,这样也好,免得这些人血溅当场,碍了你这假慈悲的眼。”说着更是嘴角一撇,准备收起手中的那把古琴。
这话音虽小,在这船上却刺耳异常。白羽鸢心里暗暗发恨,这白衣琴师好是歹毒,若非这大师打了个圆场,我们岂非要被这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害死在此地了?
船上的所有人都该听到了这小声的嘀咕声,自然也跑不出聂云的耳朵。尽管聂云此时还不晓得这琴师的意思,但是他明白白衣琴师话中有话,此事绝不简单,这黑风石就算不在这和尚之手,与这船上的人也一定脱不了干系,纵使不在此地,他们也一定知道这黑风石的下落。看来自己寻对了地方,自己送走了这丫头,便一定要再次夜探这大日天伦阁。
聂云飞身跃上银龙,手臂用力一提,白羽鸢便如彩蝶般轻盈的落入聂云的怀中,聂云双腿用力一夹,银龙便如一道闪电般的破云而出。待到回身之时,这宏伟的大日天伦阁便已如海中的一粟,刹时便消失在了众人的眼前。
面对着这突然到访的客人,这沙船上的人竟好似已司空见惯了一般,竟无人敢言,更不要说阻扰。这些人生来仿佛就是为这船上的主人消遣娱乐的,纵使有绝妙的容颜,却只能屈于沙舟。有玄妙的乐技,却只能自弹自赏。
聂云紧紧的抱着白羽鸢,好像眼前这个女子是块易碎的水晶一样,生怕自己不慎,这生命就会支离破碎。白羽鸢的脸上慢慢变得娇红,她从小到大都没有和一个男人有过如此亲密的接触,更别说是这样一个相貌出众,法力深厚的男人。闻着身后的这个男人身上发出的体味,微风将聂云的头发吹拂到白羽鸢的脸颊,撩动着她的耳根。在这夜空之下,这一男一女一龙穿梭在云中,却都暗藏心事。
刚刚大日天伦阁上一触即发,这静谧的夜色下不知藏有多少杀机。现在能够安全的带着这女子离开,也算是自己能为她做的唯一的事了。清风拂过,长袍在空中翻飞,白羽鸢的手自离开大日天伦阁后,便被聂云紧紧的攥着。白羽鸢在聂云抓住她的手时便已注意到了这点,而聂云却因情况紧急而疏忽了男女有别。白羽鸢嘤咛一声,聂云才愣回了神,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子,自己的心情真是百感交集。却又得耐下心来,温柔地问道:“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