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着牙,眼圈已经泛红,嘴上却还挂着无赖的笑。
少年更加窘迫,看见她淡粉色的唇轻轻发颤,引得他心上也发起了颤,终于,茫茫然松了手。
这双唇瓣没有像平日那样涂染胭脂,却仿佛更加魅惑了。魅惑得他想在此地就将她撕成碎片。他恨死了这个妖女,是她毁了他的大好前程,是她把他变成了陷入肉欲不知廉耻的禽兽,全要怪她。
天子审过凤藻,一定会知道一切,他完蛋了,彻底完蛋了。可是,便是要死,他也要拉上这个妖女一起。
慕容季明喘着粗气,定定看着攸宁,心跳如鼓。
攸宁不喜欢他这种困惑不安的模样。她更愿意耍弄他,看他生气。
她抬起手,借着月光看了看,皓白的腕上已经留下了红印。
“跟我走吧。”
攸宁觉得自己是幻听了,愣了许久,才抬起头,不可思议地望着他。
“什么?”
“反正被她发现郝连是你的人,我们都得完蛋。倒不如一起……”
“一起如何?”攸宁蹙了眉,“造反弑君?”
慕容一怔,一把揪住她的前襟,杀气腾腾:“你敢!你若敢动她,我就拧断你的脖子。”
攸宁早就习惯了他对那人疯狗一般的维护,悠悠笑道:“好了,我知道你舍不得。不是造反,那就要同我……浪迹江湖,双宿双飞?”
慕容彻不说话,咬着牙,脸上一阵白,一阵红。
攸宁惊讶地发现他竟然一脸严肃,没有半点玩笑的意思。
这一回,攸宁是真的被吓到了。她没有想到他会这样蠢,蠢到让她害怕,蠢到让她心口发颤。
“你今年几岁?”
慕容瞪着她,缓缓松了手。
“什么意思?”
攸宁不依不饶。
“几岁?”
“十九。”
他答得十分不甘。
“小屁孩。”
“你!”
“说出那样的话,不是小屁孩。就是有病。”
慕容彻气得像是要把她咬死。
攸宁暗暗吸了口气,抬起冰冷的手,轻轻一点住他嘴,希望那里头不要再吐出疯话。
她被别人玩耍了十年,直到遇上慕容彻,才体会了玩耍别人的乐趣。她不想丢掉,也不敢丢掉这种乐趣。
攸宁早已发现了少年身下的异常。
他的态度凶恶,身体却更加凶恶,生机勃勃,把心里的肮脏猥琐全都老实表现了出来。
她不屑地笑笑。
“不要胡闹了。还是说些实在的吧。是不是已经忍不住了?”
慕容彻脸上的红晕已经蔓延到耳根。
“都忍了两个多月了。你一定想死我了吧?你放心,就是站在这里我也有办法让你解脱的。”
他的眼中满是慌乱。
她开始老练地轻轻抚弄。
这才是慕容彻,她进入长安后抓到的第一只猎物。天枢狐姬一直都死死控制着一切,不曾有过动摇。比如此刻,她还是能轻易就让他露出动物的本性。
“你……就只喜欢眼睛吗?”
少年紧紧裹住她,声音已经因为欲望而凌乱。
攸宁眼中含露,根本就不想听他的话。
“什么?”
“我的眼睛究竟像谁?你的第一个男人吗?”
攸宁仿佛被都头浇了一盆凉水。
真扫兴!为什么不能好好让她玩下去。
她开始口不择言地辱骂:“该死的小淫贼。你懂什么?你当和你睡很舒服吗?要么就像个木头,要么就乱冲……”
攸宁的骂被一个昏天黑地的吻堵住了,湿热的气息冲进她的口腔鼻腔。她恼怒地咬了下去,他一怔,却没有放开,凶恶的唇舌裹挟着淡淡的血腥味继续攻击。
“你做什么!?真的染了疯病吗?”
她一脚踢上他的腿,狠狠推开了他。
慕容彻回了神。
“你说的对。我是有病。怎么会鬼迷心窍……我喜欢的是……”
“天子陛下嘛。”
“对。是陛下,只有她。只有她。”
少年不知是在哭,还是在笑,捂着嘴,落荒而逃。
“慕容彻。”攸宁却叫住了他,跑到他身边,轻轻塞进了一个物件,“这个还你。”
少年认出了那物件,那是天子的腰带,也是夏攸宁最初要挟他的信物。
“你……做什么?”
月光下,荡妇攸宁的脸上竟然显出了一派纯静平和。
“不用担心。你是蚩尤王子,我是金乌郡主,他们不会舍得让我们死。你的天子陛下,我的摄政夫君都是聪明人。”她笑笑抚上自己的小腹,“结束了,都结束了。秋猎结束了,你我也结束了。时机刚刚好。我也借到了……我想要的。”
慕容彻神色凄惶,他不知道自己今夜是因何而疯狂。
攸宁也不知道。
他们更加不会知道,就在不远处,一双满含戏谑的星眸正在饶有兴味地看着这一场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