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墨突然变得那么兴奋,纳兰晓自然很是疑惑,显然藏书阁里发生了什么不寻常的事情。他很想追问,总觉得心痒难耐,但纳兰墨并非有意不说,而且明天同他一起进入藏书阁不就什么事都清楚了吗?纳兰晓很快点头应允了。
两人道别之后,纳兰墨急匆匆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将房门扣上,纵身一跃大大地趟在床上。回想起来,藏书阁内发生的一切仍然历历在目。
“……孩子,你随我来。”长老说着,转身向藏书阁的深处走去,纳兰墨只能赶紧跟上。
长老每走一步,藏书阁左右的照明圆鼎便会跟着亮起两盏。他埋头沉思,没有察觉,纳兰墨却觉得很神奇,偷偷地地东张西望,这才稍微看清藏书阁内部的样貌。尽管如此,他也只是看见了道路两边一面面高耸的“墙”,在那数不尽的藏书里面记载了纳兰家族成百上千年的历史,如何叫人不震撼。
然而,前路却始终弥漫着黑暗,仿佛要将人吸入一般,周围只有脚步声和自己沉重的呼吸。纳兰墨咽了咽口水,快步上前紧抓住长老的袖摆。
长老停顿了一下,低头看向纳兰墨,目光慈祥,“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纳,纳兰墨。”纳兰墨乖乖地回答,然后补充道:“我爹是纳兰英,现任的族长。”
“嗯。”长老点头轻笑,只因看到孩子满脸的自豪。然而笑容稍纵即逝,忧愁立刻爬满眉头,“今年可是七岁?”
纳兰墨重重地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长老长长地叹了口气,“你跟你娘长得很像,特别是这双海蓝色的眼睛……”
天焰帝国里绝多数人的眼睛是黑棕色,所以像纳兰墨这般异色的眼瞳并不多见。听闻异色的眼瞳是古老的象征,其中皇族一脉具为金黄眼瞳。
然而纳兰墨只关注到了长老话中的另一点,他急切地问道:“您见过我娘对吗?我娘她,我娘她……”
纳兰墨想问的很多,脑海里幻想了无数次,娘是不是长得很漂亮?身高几许?体态如何?眉眼什么样?笑起来会不会很温柔?性格呢?端庄优雅?善良大方?或者聪明伶俐?活泼可人……他想问的太多了,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急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因为从来没有人跟他提起过他娘。
“娘……”纳兰墨站定了脚步,什么都没问出口,只是轻轻地唤了一声,泪眼朦胧。
长老看着他泣不成声的样子,心里像是堵上了一块大石头,这个孩子的命运注定坎坷,只希望老天爷能够善待一些。
“我会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于你,剩下的,就看你如何选择了。”长老慈爱地为其擦干泪水,牵起他的手继续向前。
路的尽头有一小片空地,置着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桌面上、地板上垒着一叠叠的书,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装饰,简单得令人发指。
长老领着纳兰墨绕过桌子,伸手轻轻一挥,墙面上显现出绚丽的花纹,光华流转,争相斗艳。不多时,花纹密集处幻化出一扇门。长老推门而入,纳兰墨隐约看到一条向下延伸的甬道。
门内空间很窄,仅能一人通过,长老挡在前面,纳兰墨根本看不到路,而且周围并不亮堂,只感觉到一股热浪滚滚而来。纳兰墨亦步亦趋地紧跟着长老,早已汗流浃背,心想着该不会是通往地心的吧?
不知走了多久,因为一路实在艰难,纳兰墨被热浪蒸得满脸通红,眼前光景摇曳,好似身处幻境之中。触不及防间,眼前突然大亮,纳兰墨感觉被什么东西用力地往后一推,险些跌倒。无尽的热量仿佛要将血液蒸干,巨大的压力迫使他差点喘不过气来。
“孩子,这里火能量充沛,你试试能不能凝出火焰?”纳兰墨隐约听到长老的声音传来,但他现在一点力气也没有,连眼皮都无法抬起,衣服早已湿透又干透,嘴唇要碎裂似地,他甚至可以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感觉随时都有可能昏死过去。
尽管如此,他还是奋力抬起了右手,心念一动,便感觉有东西流经右手,然而不出所料,仍旧什么都没有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