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当年那个来寺中求开解的陈女士吧?”
陈素香偷偷从医院里跑出来,衣服遮盖住她浮肿的身体,她不复少时的美丽。
她的一生全给了爱情和孩子。
陈素香看着从偏殿走出的光头僧人,也惊了一下,半响才回过神来眼前的僧人就是当年那个开解自己的僧人:“我是我是我是。”
二十多年前,她刚怀孩子的时候,因为纠结到底要不要因为孩子和南年结婚来了这里,那个年代并没有现在这么高科技,他们能想到的只有面目慈善的佛。
在他们心中,佛能解众生之苦,亦能解众生之忧。
“大师,您说我当年是不是做错了?”陈素香才张嘴眼眶便已经开始湿润,许是二十几年前的事情再次如此清晰的涌现脑海。
只见那位身着袈裟的僧人,面目慈善,脸上的皱纹更显得亲切:“世间之事并没有完全的对错,你若觉得自己做对了那便是对的,若你觉得自己做错了那便错的,就像二十多年前你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对的。”
陈素香突然间老泪纵横:“是我错了是我错了是我错了,我太执着要自己爱的人了,所以酿成现在的下场,要是当年我不那么执着一定要得到不爱自己的人,我的孩子也不至于不知下落,也不至于被他恨的那么深。”
僧人眼皮子上下动了动,多年前的事情他是知道的。
那时候陈素香挺着大肚子来到寺中,为开解,却不曾想那时候的陈素香年少无知,冲动用事。
僧人说:“这世间的人呐,总要为自己做出的选择付出代价的,就像是做一道菜你选择了多放盐,那你即便是苦不堪言也要咽下去,不咽下去便会饿肚子。”
陈素香哭的愈发大声了,爬满皱纹的手一下又一下捶着胸口,她在悔恨。
悔恨当年自己为什么硬是执着要嫁给一个不爱自己的人,不过也无用了,她用半生养了别人的孩子,自己的亲生孩子却不知下落。
“作孽啊作孽。”
“如果你想让我帮你回到陈毅身边,对不起我无能为力。”
南安看着眼前已经有了九个月孕肚的人,轻轻的吸了口气,面无表情的说出这番话。
“你放心,我现在没有那么傻还想回到那个男人的身边,也不会傻到给自己孩子一个私生子的名分。”张沁的身子和脸已经明显发福,脸上再也寻不见一丝一毫的戾气。
南安抿了抿嘴:“那除了这个之外,你跟我还有什么交易可以做?”
张沁突然笑了:“你难道不想知道你跟顾北到底有没有血缘关系吗?”
只这么轻声细语的一句话足以将南安给打败,张沁不愧是跟她做了八年的闺蜜。
可是,眼前的这个人究竟又是怎么知道这其中的愿为?
“你在说什么?”南安只能装傻,“顾北出生在北方,我出生在南方,我跟他怎么就”
“小安你自己心里知道,没必要欺骗自己,你是白凝的女儿。”张沁这句话说的那么理所当然,没有丝毫的怀疑在里头,说的是那么肯定,“你就真的不想知道你跟顾北到底有没有血缘关系吗?”
南安索性承认,时至如今她是真的再懒得费力气掩盖什么了:“我要是想知道,我自己会去问,我自己会去做鉴定。”
“你不敢。”张沁笑了笑。
“张沁,你凭什么这么笃定我不敢?”南安皱紧眉头,她很不悦别人这么轻松就可以猜透她的心思。
“你敢对自己下狠手,却唯独对不了身边人下狠手,顾北为了白凝的恨痛苦了这么久,折磨了你那么久,如果他知道这一切的真相,他会被再次打垮,你知道所以即使你想知道答案你也不敢。。”
南安嗤笑一声:“你未必把我想的太伟大了些。”
“你要是敢你就不是南安了。”
话音落下,两人凝视了好一会儿,才交错开视线。
南安问道:“那你想要的是什么?”
张沁扶着孕肚,小心翼翼的往前走着,附在南安耳畔窃窃私语。
“你疯了?”过了一会儿,南安极速转过脑袋,不可思议的看着一脸笑容的张沁。
张沁脸上寻不着半点情绪,全是笑容:“小安,这是我最后一个要求。”
“两败俱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