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之,那拨人步步紧逼,慢慢围了上来,有人踏上挖沙船,蓬蓬蓬的开始砸船。
此时围观的村民越来越多,某些受过窝囊气的人暗暗幸灾乐祸,认定他肯定栽了,虽然势单力孤,刘高却做出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举动,捡起河滩上的一块鹅卵石,猛砸在正在砸船的一人额头上,此人捂住额头蹲了下去,鲜血从指缝间溢出。
同伴受伤,一群人正要动粗,刘高和同伴背靠背,突然拔出一支枪,指着对方,咬牙切齿的叫道:“谁敢上来就打死谁!”
一拨人见了真枪,纷纷后退,刘高趁势扬了扬手中的枪,“敢在老子的地盘上撒野,不想活了,快滚,下次见到你们,见一个揍一个!”
村长请来的外地帮手无言的退去,随后几日,无人再敢阻拦新造的挖沙船继续采沙了。
至于当日亮出的那把枪,事后有人告到派出所,警察找上门来,刘高却交出一把玩具枪,当日的枪到底是不是假货,只有他自己明白,无论真假,吓退了村长请来的帮手,效果都是一样。
都说长江前浪推后浪,河滩上一战,意味着在石河村,村长做主的时代正式终结,村民们得看一个小混混的脸色行事了。
一时占据了上风,刘高却有自知之明,比起村长来,他出道不久,实在势单力薄,于是急于找到一座靠山,否则,采沙一行,在血盆里抓饭吃,终久有一天会被人赶走的。
他也不知从谁口里得知,我与黄果垭的超级大哥赵润发有些交接,甚至赏了我的脸,亲自去超市门口喝退了闹事的金水村黑帮,于是某日来到盐巷子,拉着我上二楼作私密交谈,想请我这位昔日的老师作中间人介绍下,甘愿投身到赵润发门下当一位小兄弟,从而保护他在石河村河滩上已经获得的既得利益。
总之赵润发隐藏得深深,凡事很难直接出面,却在黄果垭的特殊圈子内有着绝对的话语权,几乎所有小混混都以投入到他门下为荣,混到一定程度后,允许另立山头,自成一派,不过必须永远对他保持忠诚。
于是,刘高只要有了发哥这块金字招牌,在石河村挖沙,村长再也不敢动他,完全有信心立于不败之地。
不过,没有中间人,没有过硬的关系,一般小混混很难跻身于发哥门下。
可是,一旦有幸成了发哥的小兄弟,意味着他的所作所为都会得到保护,经营活动也不例外,这当然是刘高梦寐以求的。
这日,在二楼阳台上,听了刘高的述求,我感到有些为难,实话实说道:“其实我跟发哥没有任何交情,甚至话也没说过一句,而是托另一个人请他来捡脚子的。”
“另一个人又是谁?师父,能领我去见他一面吗?”刘高拽着我的手苦苦哀求道。
“这个······的确有些不好办了。”怎么说呢,我一个普通教师,并非道上之人,担心涉及其中太多,难以抽身,更不愿把姚夏玲抬出来,于是委婉的拒绝着。
刘高去后,回到楼下,刘玉芳问道:“神秘兮兮的,你们在楼上到底谈了些啥?”
我陈述其中的复杂交集后,说道:“唉,我一个教书匠,犯不着跟他们有太多瓜葛。”
满以为刘玉芳会认同我的观点,谁知她和岳父一样,小百姓意识根深蒂固,认为所有当官的都该千刀万剐,尤其痛恨石河村村长,因为他采沙占用了岳父开出的河滩荒地,没赔付一分钱,此时恨恨的说道:“亏你还是个大男人,真是胆小怕事,把刘高介绍给发哥,你又不直接参与其中,怕什么呢?刘高变强了,扳倒了村长,石河村的村民才有好日子过啊。”
我听了又好气又好笑,怎么说呢,一个敢在寝室里伸手捉蛇的女人,割断公鸡的喉管眼皮也不眨一下,从不惧怕镇上的混混,胆子也许比我更大,可她把外面的事考虑得太简单了,于是口是心非的说:“呵呵,还是老婆大人高明。”
她抿嘴一笑,“龟儿子,你过去不是得了物理竞赛全市第一名,自认为智商接近了爱因斯坦吗。”
我颇为谦恭的应道:“哪里,比起老婆大人,我只是个猪脑袋而已。”
她见超市里没人,使劲拧了一把我的屁股,骂道:“龟儿子,怎么妇人家一般,变得尖酸刻薄起来?”